许是这地方唤她为冯大娘的人多了,这老妇颇有些得意:“自然是悠闲了。”
“怎么听您老伴说您已经跳井了,这现在还活的好好呢?”阿琛上了前,微福了一礼,然后就直接把人从椅子上拽了下来。
人被拽着,甩了个半圆,跪到时嫣面前。
似乎是拿定了主意时嫣不能怎么样她,抬头就要呛几句。
“不愧是不用再担责任的眼睛,可真亮。”时嫣双手环绕胸前,看向地上的人,眼神没有丝毫温度。
确实也如时嫣所说,这眼睛如两盏灯似地照亮了黑瘦的小脸,她瘦的厉害,驼着背编结绒线衫。
已经五六十岁略带乡气的老人了,把那薄薄的黑发梳了个髻。
现在仔细看,时嫣觉得她年轻时候想必是端丽的圆脸,现在胖了,显得脓包。
全仗脑后的“一点红”蓝宝簪子,两耳绿豆大的翡翠耳坠,与嘴里的两颗金牙,把她的一个人四面支柱起来,有了着落。
倒也是钱养人,以前在镇远侯府藏着掖着不明显,现在出了府,没了籍,活的就是自在。
“怎么不说话了?”
闻言,这老妇也只是脸色苍白,仿佛像那冬日里屋脊上堆积多日的雪。
“小姐……我,您听我解释。”
“不想听。”时嫣后撤了一步,跟在身后的人上前利索的把人打晕,塞到了车里。
“姐?你们…你们是谁??”
一个没齿的老女人,鬼样的脸孔,两道眉毛活脱是小锅的两个提耳。
她的鼻子和翘起的下颏之间,恐怕连一个核桃也放不了,脸孔苍白,病容满面,两鬓内陷,仿佛全身仅由骨头和神经构成似的……
得来全不费功夫,看来这位,就是陪着那姓曾的去报官的那位。冯婆的妹妹了。
怪不得,孟州判当时回忆情况的时候,说,那妇人长得极丑。
看着迟妄留给她的人,利索的解决了这人,时嫣冲阿琛说道:
“走吧,本以为晚上才会回去,现在可以早点解决这件事情了。”
这地方也是难找,来的时候没有仔细看两边的风景,现在倒是解决了问题之后,有了一点心情。
古朴的石桥跨过溪流,路两旁的垂柳随风摇曳,一座亭子坐落在道旁,远处似有一古庙若隐若现,让人如置仙境。
偶尔有一些鸟儿从树林中飞过,显得宁静而祥和。
确实是个养老的好去处。时嫣想到年少时夫子问过的那个问题。
“嫣儿啊,以后有没有想要完成的事情阿?”
当时她是怎么回答的,已经记不清楚了,但有印象的就是,寻一世外桃源,和至友安享生活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