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倒也不失冷落。
终于入夜,外面喧闹的声音渐行渐近,姜意暖纹丝未动的坐在床榻等着新郎入门,旁边的喜嬷嬷都默不作声地退了出去。
蒙头的红纱外人影渐稀,房门终被人轻轻阖上,她余光可见一道高大的影子,一步一步朝着床头靠近,停在她面前不动。
喜帕被一把掀开,她抬眸,面前的新郎一身喜服,飞金走线的双面绣长袍,对襟是四爪蛟纹所绣的滕文,平素里见惯了萧砚山穿玄色衣裳,如今瞧着他一身红衣,丰神俊朗间格外矜贵。
“祁王妃,这门亲事已成定局,看来你与太子妃位终是失之交臂。”萧砚山眼中并无错愕,他冷冽的目光朝着姜意暖扫了一眼,暮色昭昭的眼光除了沉静还是沉静。
“祁王殿下,这不正是张天师所说的天命所归,既然凌雪落是天生凤命,祁王殿下就眼睁睁瞧着她被李福海带回东宫?”
姜意暖愣怔了一下,她眉眼带笑,显然并没半分怨天尤人的姿态。
“呵,东宫太子早就入了洞房,本王对于残花败柳没什么兴趣。”
萧砚山那双狭长细眼透着阴鸷冷漠,慵懒一笑,嗓音慵懒磁性,却时时刻刻透着摄人心魄的散漫邪肆。
“洞房一刻值千金,本王怎么说今儿也算是有了王妃,不管你真心还是假意,入了祁王府大门,便别想轻易走出去。”
他抬手在她脸颊上轻轻拂过,那沙质冷傲的腔调,独特而嚣张。
其实早在太子提议同时娶亲那刻便开始在布局,萧策迎娶姜意暖的那天,每一刻都在步步为营,从姜府跟凌府轿辇仪仗都下了功夫,只为张天师那句凤落龙出,他担心祁王娶了凌雪落而得天下。
苦于祁王府先一步到凌太傅府中去下聘,若明目张胆去找文帝收回这桩婚事,怕日后落人口实,于是便精心安排这么一出阴错阳差。
既全了他皎皎如兰的君子之风,又昭告天下他才是天下正主。
萧砚山不过是半推半就,促成了东宫跟凌太傅的这桩亲事,对于萧策的谋算却早已失去姜府跟宋府的军中助力。
次日一早,东宫太子携着娇妻去宫中谢恩,宫人们瞧着凌雪落那张千娇百媚的俏脸,纷纷面露惊恐,却依旧毕恭毕敬的给太子跟太子妃行礼。
而且,祁王几乎同时进了宫门,携着王妃同去凤藻宫请安,两拨人刚巧在连廊花苑碰了头,姜意暖神色淡然,抬眸瞧着萧砚山微微一笑,反观太子跟凌雪落二人神色有些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