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顾依依顿时气得面色涨红,她没想到姜意暖会倒打一耙:“你,别血口喷人,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等周院判来瞧瞧,就知道谁在说谎。”
“是么,你确定?”
姜意暖含笑的目光冷了下来,她转眼看着太子,微微福身,走出屏风坐在外间的绣凳,这时刚巧周院判人已到衡芜院。
周院判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听到太子爷吩咐之事,眼中波澜不惊,只提着药箱朝着外间茶桌而去。
他谨慎的拿起镊子夹起一些药渣凑到鼻间闻了闻,而后又翻找底层的碎沫,因为这些药跟泥土混杂难以分辨,他又折返出门,命院子里的丫鬟倒了一盆清水,等那些药渣被清洗后摆在陶盘并列陈放。
“太子爷,老臣瞧着药渣不单单有避子之物,还有祛瘀散寒的伤寒之药,奇怪的是天麻跟穹叶相生相克,不该出自一汤。”
周院判沉吟着捋了捋花白的胡子,他捏起被煮的有些散乱的天麻梗,又指了指盘子上的穹叶,这两味药材但凡懂医理都懂,不该混杂在一处。
“那周院判你的意思是说,这药渣有问题。”萧策蹙眉,信步走到茶桌前,捏起清洗干净的药渣,略带沉吟。
“回太子爷的话,准确的说,这两幅药并非出自一炉,应该是拼凑而成的两份药渣,最后混在一起放置。”
周院判小心谨慎的把查到的细节和盘托出,他沉吟着开口,视线低垂着,不敢抬眼。
“太子殿下,这分明是有人要加害于我,还请太子爷给我做主。”
姜意暖红着眼眶,唇瓣死死咬紧,那双水雾弥漫的眼,泫泪未泣,却依旧楚楚可怜:
“太子殿下,世人都说臣女是有福之人,能被太子殿下垂怜,眼下还未入宫就被人攀诬陷害,臣女情愿太子现在就退婚另娶,以证清白,如今闹成这样,臣女嫁与不嫁都被瞧不起。”
“胡说,这婚事板上钉钉,谁都不能退婚,暖暖,你先别哭,这件事我会查清楚,还你清白。”
萧策敛了怒气,他见惯了宫闱倾轧,这几日顾依依总会在他耳边吹耳边风,加上七皇叔那边步步紧逼,对姜意暖各种不满猜忌纷纷涌上心头,听周院判回话后,不免又有些后悔。
“太子殿下,姜意暖清不清白,只要请芳华嬷嬷来验身便能知晓。”顾依依眼看着太子眼中稍显松动,她急切的拉着太子衣袖,推波助澜道。
她派去盯着暖月阁的小丫鬟,分明就瞧见云舒去埋药渣,她担心会被反咬一口,还刻意找府外郎总去辨认,分明是避子汤。
怎么会这样,一定是姜意暖在搞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