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这趟武陵侯府来得格外憋屈,早知道姜珣胆敢出手殴打,他就应该在一开始拿出圣旨,以势压人,如今这幅田地,他走也不是,留也不对。
兴高采烈的来,满身伤痛的走。
再说姜意暖,被大兄扛麻袋似的丢在床榻上,两人对视一眼,再没忍住,笑出声来,姜意暖揉了揉笑得发疼的肚子。
“大兄,你出手打了太子,你完了。”姜意暖毫不淑女的盘腿坐在床榻上幸灾乐祸,笑得是前仰后合。
“小没良心的,我明明看到你攥着拳头想揍人,怕你打疼了手,才出手,给你出气还要被你笑话,再说我一个驰骋疆场的武将,既不贪赃又没枉法,他能奈我何。”
大兄嬉笑着往屏风后面的香妃榻一斜,翘着二郎腿来回晃荡,那吊儿郎当的姿态完全一副市井作派,全然没将太子放在眼中。
姜意暖玩笑过后,脸色有些僵白,大兄向来刚正不阿,哪里懂得这人世间的丑恶算计,上一世征战犬戎,明明姜家军大获全胜得胜归朝,却被萧策按上莫须有的罪名,刑狱之中,大兄他们受尽折辱。
姜意暖神情灰白,喃喃道:“阿兄还是要小心一些,朝堂并不比战场,一样的险象环生,下次别冲动了。”
“你们兄妹还有脸嬉笑,难道不知道惹了多大的祸端么?连太子都敢打,不要命了?”
阿娘敛着神色,进门便看到一双儿女在屋中谈天,不由地捻了捻眉心,她穿着利落的素衫锦裙,走起路来挂在腰间的环佩声阵阵响起,雍容冷艳。
姜意暖自幼便怕阿娘,比起阿爹的宽容大度,阿娘私下里是个严肃又板正的人,常年跟着阿爹在兵营中打仗,鲜少陪伴她长大,记忆中的几次变故,阿娘向来赏罚分明。
“阿娘,别生气,阿兄就是太冲动行事了,本来可以用嘴解决,他偏偏喜欢动手。”
姜意暖穿上绣鞋,疾步走到阿娘跟前,滑跪认错,动作行云流水,顺畅的紧。
被出卖的大兄一愣,冷不防被自家妹妹出卖的彻彻底底,反而大大咧咧的双手一摊:
“小妹说的没错,儿子在军营舞刀弄枪惯了的,见不得有人欺负小妹,这事是儿子的错,阿娘责罚儿子一人便是。”
许是看出桑榆真的动怒了,姜珣也跪在姜意暖身旁,小声嘀咕道:“阿爹从小便教导,兄妹相互扶持,儿子也没做错呀。”
“你爹呢?为何还未回府?”
桑榆叹气,见只有姜珣回府,便出声询问姜振海的行踪,得知被陛下叫去谈政务,眉眼淡着一丝丝松动。
“行了,都别跪了,太子如今这一去,再要登门,恐怕就没那么好相与,到底是君臣有别,暖暖,你打算如何应对。”
姜意暖敛眸,缓缓站到阿娘面前,她微微福身施礼,以笑示之:
“阿娘,我嫁,至于顾依依是妾是侧妃无关紧要,既然他喜欢就寻个院子娇养起来便是,不过,有些礼物我还得送给表妹才安心。”
“妹妹,你怎么就同意了?”姜珣怪叫,满脸的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