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远处的怡和殿则是一片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姐妹情深景象, 萧晓懒懒的斜躺在矮榻上, 一手轻环住黎盼儿的腰肢,时不时的左揉揉右捏捏, 一手不停地往嘴里送着鲜嫩多汁的荔枝, 眼睛享受的眯起, 不时发出舒适的喟叹。
黎盼儿似笑非笑的看着在腰间不住作怪的贼手, 小手一抬, 毫不留情的拍了上去。啪的一声,震得退守一旁的香萍身躯微颤, 黎主子,您可轻者点诶, 我家小主可不像您一样皮糙肉厚的。
萧晓一时未防备,猛地抽回惨遭毒手的一片通红的看着甚是可怜的小手, 眸中沁出一层水雾。抬眼望向黎盼儿,复又螓首低垂,几缕发丝微微荡漾,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眸色,也不说话, 整个人像没人要的小可怜似的蜷成一团。
妈妈咪呀, 要是有人在某乎上提问,咬着舌头是种什么体验?她一定颠颠跑去的不请自答,真特喵的痛啊。
黎盼儿原本还未放在心上, 她用了多少力度自己还不清楚嘛, 只是听着响而已。笑眯眯的凑近萧晓, 抬手揪住白里透红的小脸蛋,“别装了,我可……”话音戛然而止,吾命亡矣,求助的目光转向下首的香萍,大美人真的被她打哭了怎么办?眼前忽然闪过男人似笑非笑的面容,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不过,梨花带雨的美人欣赏起来也别有一番味道。拉过被她打红的小手,向来瓷白的素手一个红通通的手印赫然于上,“乖晓儿,你别哭了,再哭皇上就不要你了。”
萧晓一怔,无奈的扶额,你这样安慰人放在二十一世纪是会被打的……刚要开口,惨受摧残的舌头发出阵阵抗议,萧晓复而垂下头,削瘦的肩膀微微垮下,整个人散发着生无可恋的气息。
黎盼儿在屋内踱来踱去,看来祖父说的真没错,世上唯女人与读书人难养也,算了,一人做事一人当,大女子顶天立地。紧闭双眼,长叹一声,像是做出什么艰难的决定,“算了,刚刚你提的,我应了就是了。”
“盼鹅,唔似蒸的梅斯,只是鸟到舌头,”话还未说完,嗯?萧晓耳朵一竖,这叫因祸得福吗?忙不迭点点头,粼粼的眸光片片晕染开来,朝着黎盼儿讨好的笑笑。想想还是揉揉有些发酸的双腮,尽量忽视从舌尖不时传来的痛感,瓮声瓮气的说道:“我蒸的只是鸟,不,咬到舌头而已,蒸的不关你的事。”
不标准的发音引来阵阵偷笑声,萧晓不由得自我检讨,她的威信力是不是还不如御膳房看门的那只大黄?
黎盼儿不在意的摆摆手,跳上矮榻,搂过萧晓的肩膀,利落的单手拨开荔枝,转手递入萧晓的口中,声音略显低沉,“我本不愿在万寿节上大出风头,只是,如今,边境蠢蠢欲动,危机四伏,我……”话音一顿,向来明亮的双眸黯了一瞬,这是她身为黎家女儿的责任,只是,不该把萧晓牵扯进来,虽然这是她要求的,“也许,此次寿宴,你将成为我的垫脚石,届时你当如何?也许到头来,你精心准备的一切都是为他人做嫁衣,又当如何?”
甜甜的汁水浸入舌尖细小的伤口上,带来丝丝酥麻,萧晓状似苦恼的埋头思索,一只眼睛抬起,笑的眯成月牙状,“盼儿,在你心里我是不是除了吃什么都不会呀!”本是玩笑般的自嘲,萧晓颊边的小梨涡却在黎盼儿严肃又认真的点头中慢慢隐去。冷静冷静,世界如此美妙,我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
“我有那么差吗?”双手叉腰做水壶状,在大眼瞪小眼中,萧晓猛地噗笑出声,“说什么利用,垫脚石呀,咱俩这叫互相成全,到时候亮瞎他们的狗眼!”
察觉到黎盼儿情绪变得低沉,萧晓环顾四周,目光还是直直的落在那一颗颗晶莹剔透冒着冰气的荔枝上,“讲真,伟大的皇帝陛下对你还是不错的,就这数量可是宫里的头一份了。”澄澈的目光不染尘埃,似乎能一眼望到尽头。
黎盼儿心中默默为皇帝陛下哀叹一声,要想得到晓儿的心啊,可谓是任重而道远咯。又伸手捏捏近在咫尺的小脸蛋,“我这还有几箱,想拿多少拿多少。拿回去给大家分分,左不是我这宫里也吃不完”
几箱?随便拿?萧晓大眼睛眨啊眨,露出一个谄媚的笑,抱着一条胳膊摇了摇,“盼儿姐姐,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嗯,别谢错人,这可不是皇上赏的。我一表哥不善文武骑射,单单对这经商感兴趣,我这的好东西大多都是出自他手。”等着皇上赏她?呵呵。
“你表哥还缺妹妹吗?又能吃能睡又能歌善舞的那种?”
“嗯?”
“绣橘,回去给哥哥去封信,就说我想要西域的宝马,东丽的珍珠,北疆的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