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虎觉得嘴巴有点干，周围的声音在向他远去……
忽然有人从后面挂在他背上，林昊充满活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嗨呀嫂子你终于来了，最近怎么都不来接老大？”
被人打断的程天舟心里很不爽，他冷着脸把林昊提溜起来往边上一丢，手臂极具占有性地搭在白小虎肩上。
白小虎听到他小声地嘀咕了句“真是招人烦”。
白小虎眼里不由流露微微的笑意，他环顾一周，问：“姜柏寒怎么没来训练？”
话音一落，气氛忽然变得有些低迷，林昊往椅子上一摊，随手拿起毛巾擦头上的水，声音闷闷地从毛巾下面传来：“他退出省队了。”
白小虎张了张嘴，一时间惊讶地不知道说什么，过了两秒才问道：“什么时候的事？全运会上不是得了400米蝶泳冠军吗？”
他还记得这件事全校广播通知，长林日报的记者做了专题采访，林昊和姜柏寒的成绩在校园宣传栏上贴了整整一个月，怎么突然就退出省队了？
程天舟的语气到很平静，回道：“他被星探挖去演戏了。”
白小虎：“啊？！”
付明格从头上撸下毛巾往地上一摔：“艹，说什么他们老沈家有他哥哥这个奥运冠军就够了，十几年了都，说退出就退出，妈的，以为长得帅就会出名吗！”
白小虎突然想起那次问姜柏寒，你真的喜欢游泳吗，姜柏寒最后回答他，他不喜欢游泳……
“也不能说是放弃吧……”
林昊向来大大咧咧，这次身上竟然笼罩一层阴云，眼白也浮现了一些红血丝，不由开口道：“可能……可能只是想换一种生活方式。”
这句话出口的瞬间，白小虎眼前又浮现姜柏寒在提起游泳时的神态，那种百无聊赖，漫不经心里带着一丝迷茫。
“对啊耗子，”另外几个队员也都陆续完成训练任务上岸了，楚江往蓝昊身边一坐，一手搭他肩上，“阿航要是成了大明星，我们以后可以卖他的签名赚钱啊！还有什么姜大影帝擦过腹肌的毛巾，穿过的泳裤，我都收着呢，原汁原味！”
林昊眼睛一亮，双手握拳道：“卧槽！太对了！我之前怎么没想到。江江你太机智了！”
他比了个大拇指，楚江嘿嘿一笑，得意地扬起下巴：“承让承让。”
白小虎：“……”
于杭听不下去了：“靠，你们俩恶不恶心，还原汁原味。”
“到时候没你的份。”楚江转向白小虎，“哎嫂子，难得来一次，正好周五，我们要去吃火锅，一起来嘛。”
白小虎看向程天舟，程天舟对他这个下意识地反应很满意，点头道：“那就一起吧。”
林昊哇哇乱叫：“果然得有嫂子出面，老大以前都不去的。”
“嫂子”两个字让白小虎心里有种隐秘的雀跃和欢喜，又为自己这种心思感到羞耻。他赶紧转移话题：“那你们赶紧去换衣服吧。”
另外两个队员有女朋友，就不跟他们一起去吃火锅，于是一行五个人浩浩荡荡杀去最近的商场。
他们选了蜀九香，位于三楼，乘坐直梯时，隔着玻璃对面西餐厅落地窗边陈培和侯非的身影一闪而过。白小虎趴在玻璃上往下看去，只见到侯非突然起身向陈培的位置俯身而去。
白小虎再要细看，可惜视线已经被广告牌挡住了。
“你刚才在看什么？”走出电梯时，程天舟凑他耳边问道。
白小虎：“我看到侯非和陈培在一起吃饭。”
程天舟对他俩的事可不感兴趣，不过见白小虎还挺在意的，于是道：“陈培身上有侯非的气味。”
白小虎眨了下眼，什么意思？
程天舟若有所指：“我不是经常舔你吗，所以你身上也有我留下的气味。这样其他兽族就不会……嗯，就不敢伤你。”
其实是不会跟他抢了……
白小虎却听得脸颊一红，微微撇开头，小声道：“所以陈培也知道侯非是兽族了？”
程天舟：“应该吧。”
不排除侯非偷偷舔的可能性。
“你们俩快点啊，别嘀嘀咕咕的了。”林昊已经坐到位置上了，冲他们招手。
楚江在他旁边，一边在菜单上打勾一边道：“秀恩爱懂不懂啊，有没有眼力见。”
还是于杭比较周到：“大嫂，你吃辣吗？有什么忌口？”
“可以，不过重辣不太行。没啥忌口，你们随便点。”白小虎说着正要拉开座位，程天舟已经先一步替他做了，林昊吹了声口哨：“老大也有这么绅士的时候。”
白小虎面红耳赤地坐下来，程天舟面无表情坐他旁边，一手放在白小虎椅背上，姿态随意又慵懒地靠在椅背上，眼睛微眯着，透着一抹怡然自得。
“卧槽卧槽，闪瞎我狗眼。”林昊单手捂眼睛，另一手扯过楚江手里菜单，“别挑了，把这两面都点了，单身狗需要安慰。”
白小虎：“吃的完吗？”
程天舟：“有我在，没问题。”
白小虎：“……”
差点忘了旁边可是一顿十斤牛肉的胃口……
五个人全都吃得额头冒汗，白小虎的嘴唇更是辣的鲜红，好几次对着嘴巴扇风，程天舟在一边勤快地给他倒菊花茶，看得正对面的林昊哼哼唧唧个不停。
最后所有人鼓着肚皮离开火锅店各自回家。
白小虎摸了摸微微凸起的小肚子，悄咪咪瞥了眼程天舟依旧平坦的腹部，各种想不通。忽然一只大手按在他肚皮上，白小虎吓得躬身一缩：“你干嘛？”
程天舟眼里滑过一丝狡狯：“有三个月了吧？小心我们的孩子。”
白小虎差点平底摔倒，脸上又气又羞耻：“你再乱说！”
程天舟反而煞有其事地说：“怀了小老虎不要轻易动怒，乖了不生气，你看广场今晚有喷泉表演，大老虎带你过去看看好不好？”
什么小老虎大老虎的，白小虎从没这么破耻度，但是心里却涌起一丝丝的甜意。他努力压下快要勾起的嘴角，板着脸说：“随便你说，反正我没有。”
程天舟有模有样地扶住白小虎的后腰：“小心，有台阶。”
“你看他们俩好萌啊啊啊！”
“攻明明长得好凶，但是眼神好暖啊啊啊！”
身边不远处传来女生小声地激动尖叫，白小虎抓起程天舟的手就是往前跑，耳后又是一阵尖叫。
“哈哈哈哈受受害羞了！”
程天舟任由白小虎小他一号的手紧紧地握住他，夜风拂开他的额发，程天舟金沙色的眼眸仿佛洒了落晖的潭水，极其温柔地凝视着跑在他前面的白小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