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着一事,我觉得挺有趣,我就把他留下来多听听他的想法。”陈冬青并不是平易近人的人,他宁愿推陈爱国去前台,自己在幕后的暗夜里,就是图寻个清静。
“他想什么了您觉得有趣?”
“他家里爷爷过世了,买不起这里墓地,他想去小县城按揭一套十几万的单身公寓来放骨灰,又觉得不孝顺,在那儿愁呢,我几年没出来逛了,竟不知还有这样的事。”
“他前段是请过丧假,假期完了又回来上班了,你不说我压根不知道。”
“他不说谁能知道?”陈冬青反问,调侃牛鹿:“你到底给他几个工钱啊,墓地都买不起。”
“现在墓地一平米七八万,小点儿也要二三十万了,是不如去按揭一个小房子来放实惠,房子还能转卖嘛,真是个人才。”牛鹿对他的小助理刮目相看。
闲聊间,众人走出饭店,小助理已经在驾驶室冲大家微笑了,他心里忧愁,脸上一直笑着,不知道自己的秘密已经被陈冬青分析给在场的人知道了
只是这陈忆之大着肚子,不方便去阴地,陈冬青叫小助理拉着陈忆之和王一菲去四处转转,自己和牛鹿由牛鹿的司机拉去公墓给老毛上香。
这老毛不是别人,正是曾经跟陈冬青在俄罗斯认识的朋友,正经俄罗斯大学生,倒卖了飞机以后,几人又做了几单生意,老毛跟着陈冬青挣快钱,花起钱来比较高调,引人注目,陈冬青实在控制不了那人,后来又认识了牛鹿,老毛跟牛鹿倒是投缘,两人跟陈冬青反而较为疏远了。
后来因为经济问题,老毛被抓了判了死刑,连带着牛鹿也进了局子,还是陈冬青去把牛鹿捞出来的,陈冬青有能耐是一回事,加上牛鹿比较谨慎,留了余地尚可抽身。
老毛犯了事枪毙的,不能太高调,他家里人给他修了一个小墓,就像普通老百姓那样排列在方寸的墓地中间。
“老毛的家人后来和你联系过吗?”陈冬青问。
“没联系,全部出国了。”
“这墓地几年没来了,全变了样。”
“是啊,一天一个变。”
牛鹿在前引路,陈冬青在后跟随着,走到一处墓碑前,牛鹿指着墓碑说:“您瞧,就是这儿。”
只见墓碑上赫然写着“爱妻蒋欣怡之墓。”陈冬青皱眉道:“你老糊涂了?这老毛?”
牛鹿看到墓碑,唬了一跳,吃惊道:“这怎么变了?”他乃年过半百之人,阅尽万水千山,看遍世间宝贝,可能儿子死了也不能让他吓成这样。
“是不是记错了?”
“不会啊!这旁边的墓都对的啊!”牛鹿焦灼命令他的司机:“你去把这儿的管理员给我找来。”
司机从未见老板慌张成这样,连忙跑去找管理员。
这段空档,陈冬青朝墓园下方看去,风景倒好,一片青松沧翠,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烧纸钱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