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花……”……
待少年和少女再度浮出水面,竟连带着一捧藕花……
侫祯微微一笑,原来那时候就与她有过一面之缘,只可惜她终是不知道的。若不是第二次与她在藕花深处再见,他也根本不会想起,原来她就是那个少女。而当时,自己倒是没深究宛蕴澜那颤抖到底是因为什么?只怕那时候,此女便已有害人之心了吧……
“宛姑娘,也许别人不知道,但当初在江南的那几日,宛姑娘自荐枕席,与本皇子也算是一段前缘。若说你当时心里有过本皇子,我自是不怀,只可惜宛姑娘贪心不足,区区萍水相逢的一介少年,虽有救命之恩,又怎比得上人间富贵的权相之孙呢?而令你心中更加嫉妒的是,为何你费尽心机讨好的少年无权无势,而你姐姐随意结识的便是痴心一片的相国公子?”
“宛蕴澜,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年你对你姐姐做过什么。明知道她在纳兰府步步维艰,却擅自偷走盘缠逃回江南,让你姐姐不得不困死在纳兰府三年,受尽艰辛,可惜宛姑娘虽回到江南,却又贪慕虚
荣,被卖入妓馆……宛姑娘不会那么快忘了是谁将你赎身的吧?”
宛蕴澜睁大眼眸,侫祯笑:“至于勾引纳兰蓉卿,若不是看在宛姑娘还有这么一分真心,本皇子又怎会成全你们?”
“殿下成全我与公子,难道不过是想拆散公子与姐姐!而殿下当初不也是恨姐姐忘了你,为了报复姐姐,而与我……”宛蕴澜先是恨声,后又想到什么,哀求道:“殿下,看在这些年我守口如瓶的份上,放过公子……”
“宛姑娘果然是她的妹妹,这个隐忍锋芒痴情哀求的样子倒也有几分相像。宛蕴澜,不是我不放过纳兰蓉卿,而是你啊……我既想得到你姐姐,又怎会让纳兰蓉卿介入我们之间,可是你不知通了什么渠道,竟得到州儿在我军营的消息。便添油加醋,渲染一番,告知你纳兰蓉卿,本意是让他死心,没想到纳兰蓉卿心念州儿,竟又求得八哥一道出使军营,竟还隐瞒于你,原本你也只是嫉恨交加,无可奈何,只可惜,宛姑娘怕是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这一份歹毒心思,竟会害得蓉卿兄失手被擒,折磨□□至此吧?”侫祯好暇以待,笑。
这一串心思,被侫祯当面点穿,宛蕴澜悔不当初,痛苦已极,侫祯却还不放过她,“既已怀了身孕,就该在家安心养胎,你既为他产下子嗣,他当也不会亏待于你。”
“十四爷,你既已得到姐姐……”
“虽然你笃定你姐姐在我心中的位置,又刻意模仿你姐姐的样子讨好我,但可惜,你错了,我不会让你见到纳兰蓉卿。来人,将她绑了。”宛蕴澜大惊,佞祯像看死人一样看着她。“所有想要伤害她的人,我都不会轻易放过。”
佞祯淡漠回身,对她已经完全失去兴趣。
出了营帐,佞祯只是走回主帐,州儿安静地睡在行军踏上,伸手,抚过昏睡的州儿的眉眼,她的眉,虽然冷如冰霜,却仿如易化的雪,一如她的性情,虽然冷,骨子里却带着善良与绵长。
黑暗中,宛蕴澜低声抽泣,一个紫衣人影翩然行至她身前……
……
京中欲乱未乱之时,一封北方的捷报也在闭塞的骆驿间传递,大皇子和白鞑汗嫡孙苏策凛部的联兵,已压下意图反叛的漠西白塔部,与罗沙对峙于水泽以北。
八皇子抬眸看向佞祯,清晰地看到后者眼中闪过一丝血腥,十四弟还是那个什么都做得出来的十四弟,如今北方无掣肘,只怕谁也阻止不了他了。
“八哥、九哥要布置什么就赶紧吧,佞祯的耐性可向来是最差的。”一身黑色大氅的少年皇子笑得极度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