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番外 三十 祯居秋暝(1 / 2)

其实,重遇州儿,是佞祯从来没有想到过的意外。但这意外却着实可喜。

在雪花融化的阳光下,那飘着晾干的被单和简单的衣物的小院里,州儿就那样安静地笑着。阳光仿佛驱散了她的清冷,让她就在那衣袂飘飘间微笑。从后面将她抱在怀里,仿佛自己的世界里,只有她……

他忍不住从身后环住她的腰,把她拥入怀里。她微微挣扎,却最终软化在他假装的虚弱闷吟里,再不敢用力。他吃定她的心软,低头狡猾地笑,越发放肆地熊抱。

鼻端是她松软的秀发,耳边是州儿轻柔的话音,她的关切,她的担心,她偶尔的温柔,都如这冬日里的旭阳。佞祯笑着,搂着她好久好久,久到根本不想放开……

(上)

从九哥的多宝斋离京后,就一直蛰伏在津州海卫的军营。他有他与生俱来的显贵和骄傲,即便内伤一直不得医治痊愈,练武场上,他从来不会节制推辞。

而在一个月后听到州儿逃走的消息的时候,终于内伤复发,她竟然敢逃,敢让他找不到她!当时表面稳住的内伤再度发作,他终是喷出一口淤血,却没想到昏迷中,仿佛竟见到了州儿。他只是搂住她,将她箍在怀里,再不容她再逃脱,而这样竟连胸腔都不再如火如灼地痛了。

佞祯的内伤此前就时好时坏,没有定数,这一日后,竟觉得浑身清爽,待睁眼,却见州儿竟真在身边,就伏在他的胸口,离他咫尺之近。

她穿着公子服,梳着公子髻,伸手取开她的发簪,手指抚上她的细发。她却睡得安稳,无知无觉。

轻轻地解开她编成辫子的发,长发披肩,衬得她的脸如冰如雪,轻轻地捏起她的下颚托起,轻轻吻上她的额头。安睡中的人儿毫无防备,任由他造次。直到此时,才觉得州儿真实的在他怀里,是属于他的。

“十四爷,薛大人急件,玊相似乎已经按捺不住了 。一方面派遣信使前往罗刹,另一方面派遣亲信潜入津州。”

佞祯嘴角一斜,这老匹夫还算有点脑子,是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夺下京城的咽喉,可惜啊,这津州海卫早在他的控制之下,可不是那么好夺的。佞祯修长的手指捏着下巴,笑道,“传出风声,说我在这里。”

“万万不可,十四爷的伤未好,正好在津州卫养伤,这要是传出风声,玊相派出刺客,爷的处境极其危险!”那个性格沉默的军士皱眉。

“放心,要取我的性命,也要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佞祯笑,“他既然要津州卫,让与他又何妨?正好给他一个举兵谋反、自取灭亡的机会。”

……

暴雨山道上,数十个黑衣刺客从藏身的树上跃下,想从背后砍掉男子的头颅,却被他反手的剑自下而上剖开胸腹,他进一步与刺客近身肉搏,一道道血柱随着剑刃到处飙射而出,一个个黑色的人形成弓形倒入水塘……

马车上,女子越发蜷缩起来,只缩在狭小的马车一角……

泥泞的山道,刺客的尸体横了一地,刺客的血和暴雨成股汇入泥塘,宝剑上的血很快被冲刷干净,唯有绑着右手和剑柄的布条浸满血污,他随意地直起剑,略带嫌恶地皱了皱眉,把布条解下来随手抛在一边,又撕下一条,用嘴咬着布条一头,另一手将布条缠住右手和剑柄,而后再是嗜血的拼杀……

……“皇子殿下……”……

眼见刺客的刀穿过他的身体,他的剑已斩断了对方的头颅。山道上,只有他一个人以剑支地,单膝跪在正中,他低着头,看着满地的血与尸体,笑,暴雨里回荡着他狂肆的嗤笑,一道血迹顺着口角流下,又很快被暴雨冲刷……

……“皇子殿下……”……

暴雨中,男子搏杀了最后一个刺客,只是打开双臂,仰身倒向水中……

灵性的白马直起脖子,飞快地驰到他的身边用鼻子蹭他的脸,男子死死地睡在水塘里,没有反映,白马往后踱了几步,突然往回疾驰起来,直直跑到一辆马车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