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如此男子(五)(1 / 2)

“你的佩刀呢?”

三人闻言皆未停下脚步,直到又一声叱音精准的朝男子追来:“站住,说你呢!”

刀,又是刀!匕首可不可以,就是又小又短的那种?否则,叫她上哪去弄把大刀啊!

眉翎与墨玉并肩行着,听到这话时,她心头已有一万只神兽在奔腾,但脚步未敢停,只刻意的放缓了。

“你从哪调来的?”

侍卫头子审视着凑近,目光徘徊在男子颈侧淡淡的伤痕上。

眉宇讥嘲的一划,男子眼中骤起的森冷转瞬放大,那侍卫还未来及再说的话,已殁入一刹的撕风声中。

大掌反手一挥,侍卫颈部一线血沥,当他倒地时不知是否后悔问出了那倒霉的话,因为此刻,他腰间的佩刀已握在了男子手里。

杀人的场面在战场委实太常见,但都不同于眼下这一种。

男子横刀睥睨的眉眼生生从容出一抹冷淡,说相如心生大抵就是这般,似天生的杀伐于心,那样的神色,让人毫不怀疑,他极无情!

眉翎惊悸回首时,寒光血影中,另一侍卫顷刻也应声倒下,而她正看进男子轻蔑的目光中。只是无暇多思,这一打斗,只瞬息,前堵后追的侍卫已蜂拥而来。

按原先的计划,眉翎转身便被男子囚在身前,而他手中的刀正架在她颈上。

墨玉应情应景的蹦起来咋呼了一声,“刀剑无眼,你们莫要伤着我们丞相府家小姐了。”

本是焦灼万钧的一刻,被她这么一嚎叫,侍卫手中的刀皆因着那丞相府三字,不约而同的滞了一刹。男子便是踩着这空档,挟着眉翎出了府。

一声马鸣嘶叫中,两人寻得早已备在府外的马匹。刺史府的侍卫依旧紧追不舍,眼见一波追兵已仅在丈内,眉翎正犹豫着是否就此离去,腰上卷来一臂弯,缰绳一提,她人已随男子上了马。

马蹄奔踏冲散了一路的行人,然而还未赶至城门,那早已布置在门下的守兵已关闭城门,拔刀拦成了人墙。

一时间,前有围堵,后有追兵。

扬州的城门开三处,东西两面通车马行人,中间一处为活动的木桥门,两人赶到时,木桥已然被折起。

碧水流阶环城而绕,桥下便是那护城河。眼前已无路可走,骤然收僵的马嘶声中响起了清泠的音调,“上城墙!”

男子寒冽的目光滑过身前人的秀发,眼角微的一紧,他未言语,携着她便下了马。

刀剑交砺声刺耳,城门顶上冲下来的几个守卫在七零八落的倒地之后,猩红斑驳的石阶上两人一路冲了上去。

前方已肃清,然而身后,眉翎边走边焦灼的回头,赶在最前面的追兵,已有人迈上了台阶,那刀…

长刀猛挥而下带起的冷风从脊背嗖嗖的刮过,眉翎正惶恐无处缩躲,腰上一紧,转瞬腾起的视线中,一双冷鹜的眉眼贴面转过,男子手中的刀甩出时,她堪堪落地与他交换了位置。

飞出的刀直插而入的是寸步外那追兵的脖颈,一片血泊喷泻,看得眉翎寒怵之余,更为惊惧的是,男子竟将两人唯一的兵器脱手了?

可紧咬着不放的追兵,顷刻已踏着倒地的尸身涌了上来。

破釜沉舟也不是这么个破法吧?

眉翎咬牙暗啐,腕上握来一大掌,她只来及看见长眸游过的一丝兴味,人又被携着向城门顶走去。

没错,是走!

男子虽阔步而迈却明显不急不慢,猎猎的风卷着丝缕腥甜扫面而来时,两人已登上了四下无遮无掩的城门顶。

河水潺淙,时不时沉浮着几枝落木,越过石栏,从这个高度望下去颇有些湍急晕眩,尤其是对不会水的人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