窘得她十分懊恼。
司机在用日文和王易琛交谈,言语间有浓浓的笑意,时不时看向她。
王易琛点了点头,随手指了车的一个角落。
“老鼠!”
……
温衣岁冷冷地转过脸,一副看傻子的样子看着他:“……你在干嘛。”
王易琛挽了挽袖口,挑眉歪头:“不应该啊,我以为能吓到你。”
温衣岁咳了声,露出好笑的神情:“幼稚鬼。”
王易琛说:“小时候我这样的时候,我妈就会吓我,一受惊吓,嗝就停了。”
温衣岁也记得这一招,颇管用的土方子,只不过得是真的被惊到。像她这样一直用余光看着他的动静的状态,是很难被吓到的。
踏进那家温泉店时,温衣岁交叠在一起的双手紧紧地死扣着另一只手的皮肤,拇指的指甲也掐着食指的肉,时不时抬眼看一下正在接待他们的前台服务生。
这家温泉店叫“九木”。
装修古色古香,外头的走道和里头的走廊都是木质结构,边上有悬挂起的灯笼,小巧玲珑,透着盈盈的微光。
布帘外,蝉声此起彼伏,没有要消停的意思。
九木温泉,无论是家庭温泉单独的池子还是男女分池,都有统一的男女换衣室。
面对来来回回的人,温衣岁此刻内心只有四个字:生意兴隆。
她打量着来去的人,偏头就瞧见了王易琛好整以暇的目光,手里拎着两串钥匙,看起来有些年代了,很古朴,也有可能是故意做旧的。
两串钥匙的吊牌上都写着26号,应该是他们的那间。
她刚想伸手拿过钥匙,王易琛的手臂就微微一抬,让她扑了个空。
他道:“别迷路了。”
说着一手把钥匙给她,一手以手背抵在她的右脸颊上,自言自语般:“好烫。”
说完轻轻地笑了一声。
……
温衣岁接过钥匙,压着声音吼了一句:“你有毒吧!”
两人各自在男女换衣室换上了温泉袍,穿过窄窄长长的木质走廊。
走廊里每一个单独的温泉房都用木头墙高高地隔开了,互相不可见,每隔几间,都有一个开放式的露天庭院,摆着围成一个弧形的木头长椅,中央立了棵高耸的树。虽然比不上名胜古迹的长命树,但看起来也有个几十岁的年头了,颇觉用心。
温衣岁终于来到26号门口,钥匙转动,咔嚓一声。
门内,王易琛正坐在温泉池边的石凳上,漆黑色的石凳浸着水,颜色更深了。他着一身藏青色的温泉袍,微微叉开腿,手肘分别搁在两侧的膝盖上,双手交叉在一起,听见了门的声音,才抬起头。
染着波光潋滟光影的眼睛从眉峰下向上看,与温衣岁四目相对。
他指了指另一边石凳上摆着的水果和吃食,避开眼神,声音微哑,转过身。
温衣岁低头看了眼自己,玫红色的温泉袍,衣襟微微敞着,里头非常保守地穿了一身连体的泳衣。
至于样式,可以参考游泳运动员的款式,硬生生地把人的曲线压成了一个平板。
温衣岁清了清嗓,螃蟹步一般地挪动到摆着食物的石登边,席地而坐,抓起水果就吃了起来。
王易琛立在池边,背对着她。
她此时正在脑内风暴。
她是应该乘着他还背对着就先溜进池子,还是等他先进去了,自己再慢慢滑进去?
想着想着,王易琛已经把温泉袍解开,慢慢脱下了。
随着那条藏青色的边界缓慢滑下,他背部的肌肉渐渐漏了形。他不是那种健身男超大肌肉的身材,但是该有的肌肉一块不少,线条分明,看不到一点赘肉。
最让人嫉妒的是,他生得很白。
比温衣岁还白那么一点点,她郁闷地想。
眨眼间,温泉袍已经被他褪在石凳上,毫不意外,他也穿着泳裤,黑色。
他转过身,还没等温衣岁看清,就已经入了池子,露了三分之一的上本身在水面上。
……
老实说,他可以慢点进池子的。
她有那么一点点想看清些。
真人怎么说也比杂志照清楚多了。
……想到这,她撅了噘嘴,继续吃着水果出神。
半晌,等她把目光转回王易琛,瞥见他正好整以暇地抱着手瞧她,似有若无地笑着。
手一抖,早被她一扫而空的一个水果盘子随之一震,眼见就要掉入池子。
温衣岁忙不迭倾身伸手去接,但是池子边的石地湿滑,平时走路都还得佝着脚趾小心翼翼地走,现在她这一个大动作,直接滑了一跤,整个人带着温泉袍和木屐一同跌入了池子。
她下意识闭上眼,整个人撞入了温热的水中,她闭着眼在水里扑腾了会儿,想踩到池底抹一把脸上的水,直到耳边传来低哑的声音。
“别扑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