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衣岁没有说谎, 她的头发相比部分人的是难干许多。
等王易琛认认真真地帮她把头发吹到九分干, 已经过了不小一会儿。白天辗转了几个地方, 再加上时不时拂面而过的温热风, 温衣岁也禁不住打起了瞌睡,眼皮子有一下没一下地往下掉。
直到温衣岁的脖颈终于架不住沉沉的脑袋, 往下一颤, 王易琛伸出一只手稳当地拖住了她的下巴, 另一只有条不紊地将吹风机放回了储物柜中。
温衣岁被这片刻惊醒, 耷拉的脑袋直了起来, 抬手如同猫一般揉了揉柔软温热的头发,困倦道:“谢谢。”
吹完头发从浴室出来,温衣岁半梦半醒地被领到了王易琛的卧室。
一进屋,就有淡淡的香味。
纵使温衣岁半梦半醒,面对此时此刻如松一般立在卧室里的王易琛, 不免有些不自在。
王易琛斜倚在门边,表情淡淡地看着坐在床边有些慌乱的温衣岁。
他轻声开口:“床头边有灯的开关,最里面有个独立的卫生间,有声控灯。有事喊我,我就在客厅。”
见温衣岁点了点头, 他便拉上门出去。出去前又长长地看了她一眼。
这一晚, 温衣岁意外地睡得很踏实。
整个人埋进了王易琛松软的被子里,只露出了一个红扑扑的脸在外头。白色的被褥在她的鼻尖轻轻随着鼻息上下移动, 沁人的淡香也伴着她入梦。
这也是温衣岁印象最深的。
王易琛的家里总是有着淡淡的香味, 不刺鼻, 不浓烈,只淡淡地存在,舒缓着人因生活而紧绷的精神。
温衣岁睁开眼后,睡眼惺忪地伸了个懒腰,习惯性地撅着嘴扬着眉舒坦地向房间四周看去。
这不看还好,一看直接把她的瞌睡惊醒了。
此时她躺下的方向已经转了一百八十度,脚尖正光明正大地顶着床头在舒展筋骨。
她连忙收回脚。
接下来更为惊悚的是,她刚撑着床面颓颓地起身,就瞧见门框边已经穿戴齐整的王易琛。
四目相对,良久,王易琛颔首,用指骨扣了扣门框,道:“醒了?”
“唔。”温衣岁迷糊道。
王易琛点头:“嗯,洗漱完到客厅吃早餐。”
待温衣岁洗漱完,见到餐桌上摆放的早餐时,对王易琛生起一种刮目相看的神情。
许久,她还是忍不住夸赞了一句:“大厨。”
不料王易琛侧目冷眼看了她一眼,惜字如金:“买的。”
……哦。
两人无言吃完了早餐,温衣岁才意识到一个问题。
今天是剧组正常开工的日子,她和王易琛都理应到场,王易琛晚些到无可厚非,但她……
温衣岁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王易琛的衣服,又看了看他。
“等会儿张霆送衣服来。”
简单来说,张霆知道且不管他有多惊讶,都默认了王易琛和温衣岁孤男寡女待了一晚的事实。
不,甚至是整个剧组,拖王易琛的金口。
温衣岁垂头丧气地把脸埋在桌上,闭着眼,思绪混乱。
没多久,张霆就拎着一包标签还没撕的衣服踉踉跄跄地到了,一进门,温衣岁就真实感受到了他早餐的内容,味道明显。
“姐,也不知道你喜欢啥,就多买了些,按琛哥给的尺码买的,应该没问题。”
温衣岁:“尺码?”
她不解,顺势低头看到了袋中的内衣……
她机械地回过身,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去质问王易琛。
后者此时还淡定如斯地坐在沙发上,一手端着茶杯,一手翻阅着剧本,好不惬意。
张霆探了探脑袋,天真地看着温衣岁青色的脸,继续发挥着鹦鹉的本领,喋喋不休:“姐还喜欢嘛?有些女孩子的东西我也不大懂,就按琛哥说的买了。”
“我真是,谢谢你啊。”
她说得咬牙切齿。
张霆却摆摆手,咧嘴笑道:“姐甭客气。”
……她险些被张霆给气笑了。
王易琛侧目,一只手抵着下颚,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吐出了几个不如不说的字:“用眼睛量的。”
温衣岁抽起脚下的拖鞋就想上去,却被一旁的张霆截胡了。
“对了,哥,公司要是知道了怎么办啊。”
王易琛收回手,坐直了身子,继续看回剧本:“再说。”
张霆扁了扁嘴。
他这样的小人物就可怜了,经纪人有时候骂不过王易琛,就拿他开炮,说他没管好王易琛。而他只能在一侧畏畏缩缩地点头,心里哭着喊着想,他怎么可能管得住王易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