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儿女本是心头债 非为天道落尘埃(1 / 2)

听贾玫转述了东宫后院的人事变动,颜氏老神在在地问:“太子可曾降了她的位份?”

贾玫愣了愣:“不曾。”

颜氏又问:“太子妃罚扣了她的月例俸银、削减了平日起居用度?”

贾玫低下头:“也不曾。”

颜氏瞥了小姑一眼:“那你想个教我出头的缘由。”

贾玫铩羽而归。

二月十四日是高皇后的冥寿,颜氏的心思都放在祭仪上,且没空闲理会元春的好歹。倒是太子妃生怕再有嫌隙,反倒刻意跟贾瑾辩白了一番,贾瑾有意做下人情,从奉先殿出来当面提起近日的流言:“茂儿与瑶儿两小无猜,还能有比他们更匹配的小夫妻么?这些个烂舌头的奴才,编排主子都不知道抓个教人信得过去的话柄。”

因着近日忙碌,颜氏不慎受了凉气,如今身上也不自在,听得这话轻咳两声:“知道是编排出来的谣言就不要再给他们添助力了!”

贾瑾略显尴尬:“嫂子说的是。”

颜氏朝东宫郡主招一招手:“瑶儿!”

金瑶乖乖近前:“娘亲。”

“你是高皇后的玄孙女,以后需记得,日后有法子教贾茂围着你来打转最是合宜,倘或不能——”颜氏抚了下儿媳的头顶,“别让他觉得女人离了男人便会天塌地陷。”

毕竟是在东宫那种环境下成长起来的孩子,颜氏并不指望将来得个白莲花一般的儿媳,但如果能够更加爱惜自己,哪怕未来夫妻失和,对贾茂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又过几日,金时被敬郡王押解回京,皇帝已能起床理事,他对侄子的处分称得上宽宏大度,让金时如数退还贪墨私利之外,额外罚了雍亲王白银三万两,涉案的宗室大多都以罚金代刑,各府门人直接丢到陇西修城楼去了。

雍亲王是极要脸面的人,再三请罪不得获准,回头便对金时动了家法,又去宗人府寻上康亲王,立意革除长子的宗籍,连番折腾之下,连雍王妃都跑到了坤宁宫替庶子求情,皇后自己都恼金时气病丈夫,只以“不好过问雍王家务事”为名推辞不管,武王妃深恐受金时连累失宠内廷,反倒抛去了入宫时的敷衍之心认真计较起来。

“姐,不是弟弟给您添乱,父王日日盯着三哥的院子,三嫂还得照看大侄女,母妃截了他一回,姐姐又堵了一回,弟弟打着请教功课的幌子拦人,都教父王骂了两回了。”金昭的表情与颜氏脚底下的狮子狗差不许多,“这要再让父王考校两晚,雍亲王府就有两个被逐宗墙的王子了。”

颜氏淡淡地说:“你是嫡长子,雍王舅撵逐了你不算大义灭亲,那是宠庶灭嫡!”

苦情牌没打成,金昭只得变了法子拉关系:“姐,不看别的,三哥费了那么大的力气讨了元宝、钱眼儿、大金粒送给三个外甥作伴,您总该念着他那一番苦心帮弟弟出出主意吧?”

“四弟,你还小,有些个事儿并不曾经见过。”颜氏抬手划了下额头,“我招的恨,大约都是为拿多了耗子引来的。”

金昭便不言语,过了良久方道:“弟弟是觉得三哥可怜。”

颜氏瞥了他一眼:“我知道了,赶明儿遇到太子,一定给三弟求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金昭这才开脸,围着表姐四下作揖:“还是姐姐疼我。”

“疼你疼你!”颜氏让他闹得头晕,“你们这群小东西,有了瓜果梨挑需是记不得我这个姐姐,碰到难解的鱼头倒是充着大方送来。”

“这个我去找四叔提,金时纵有过衍,长住教训也便罢了。”金昊含笑把手中的奏折递给她,“你先瞧瞧,若是不称心意再教他们另拟好的送来。”

“镇国仁孝齐鲁公主。”颜氏微微摇头,“也忒拗口了。”

金昊劝道:“这是父皇和母后的意思,你不领受,我们兄弟必然于心有愧。”

“是!我命贱,给了惩戒必得心无怨念的领受,予了赏赐又要欢欢喜喜接下,否则便问个不识抬举的罪名。”颜氏把眼前的盖碗轻轻一推,“太子爷,我是怕疼的,将来赐死,先拿药迷晕,白绫子绕颈一缠,神不知鬼不觉就见祖宗去了,可千万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