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金陵主抛夫离京 城门领居节屈贵(1 / 2)

说起来大青朝的次辅早年也不是两耳不闻内帷事的迂腐君子,概因家有贤妻,压根儿没有多费神思的必要,如此竟到了另一个极端,颜氏不愿意教其知道的事儿等闲飘不进他的耳中,直到第二天下了早朝都晓不得金陵驸马沦为了齐鲁弃妇,尚且一门心思想讨得发妻原谅。

贾茂与大舅子是同学,金昊隐约知道亲家夫妻正闹别扭,早朝见着发小还想:这是堵着气呢!媳妇都离家出走了也不着急,好歹求父皇拦一拦,又不是多大的事儿,时日一长哪有解不开的梁子?

皇帝想的也差不多,散朝后向儿子丢一眼色:你劝劝他。

金昊会意,上前拦住贾瑚说道:“我那有一本古书,瞧瞧去?”

贾瑚正想讨妻表弟的主意,顺水推舟地答应一声:“也好。”

张夫人倒是对儿媳的行为表现出了极大的理解:“你出去散散心,早些回来,葵儿他们有我看着呢!”

颜氏还要解释:“我是为陵远街的大火后怕,若是不能亲自盯着追究到底,将来决计不能安稳度日。”

“我明白,我明白。”张夫人深知,颜氏之所以对贾家上下任劳任怨的用心,一大半原因在于夫妻情深伉俪谊厚,如今腾了空闲教贾瑚反省几日,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贾母取了许多养身药材嘱咐孙媳带上,又托她寻机将分家时留给外孙的礼物送给贾敏,颜氏一一答应不提。

宁荣街上仪仗栉比,马车侍卫络绎不绝,贾茗贾英连叫带喊嚷着要一齐出门,好容易教张夫人与贾萱哄住,颜苏却要讨喜的多,临别前只向母亲求了一个拥抱,小眼神比哥哥们可疼多了。颜氏最放心不下的却是养子,上撵前专门嘱咐夏莲:“苏儿是我的儿子,凭是哪个都不能教他受委屈。”

夏莲赶忙答应:“您放心。”

这厢半朝銮驾出了京师,东宫喝茶的贾瑚还在不走心的翻阅先秦古籍,金昊不免劝说好友:“女人家都是用哄的,你用心挑两件首饰,再教葵哥儿萱姐儿助助阵,不信她是铁打的肚肠,岂有半点儿不动心的道理?”

贾瑚十分无奈:“昨儿个我就行在头里了,她是一个好脸都没赏给我。”

既是自小长大的姐弟,金昊未必不如贾瑚了解姑表姐的性情,沉吟片刻后点了点头:“也好,让你们两厢静一静,说不准就想开了。”

贾瑚并没有听出这话的玄机:“我这顿打其实并不白挨,实实在在的说这两年是有些不知进退的,把她对我的好当做理所应当,她受的委屈倒不曾伸张半分,说的好听是出将入相的大学士,讲明白些就是一个满腹私心的懦夫!”

“你也不必妄自菲薄。”金昊漫不经心地说,“我笃定贾芪的事儿只能教她一时不自在,旁的么——你信我一句话,甭管受了多少委屈,只要知道你的心在她身上,再大的事儿都不叫事儿。”

贾瑚愣了愣,直直盯着落地屏风没有说话。

金昊也变得安静下来,他是想起了当年指婚时石皇后的提醒:“你如能做到一生一世对她全心全意,我助你劝服她受册太孙妃,若是觉得做不到,索性不要爱极生恨了。”

“爷!”东宫內监的话打破了书房中的沉寂气氛,“齐鲁千岁已然发驾出城,除了左威卫主力,陛下敕令西山青蓝校随行护驾,此行必定万无一失。”

“你听到了——”太子爷转头就要宽慰发小,不妨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贾瑚上前抓住金昊:“她要去哪儿?”

“你问谁?”金昊猛的反应过来,“你不知道?她已请准圣旨要下扬州的。”

贾瑚瞪大两眼:“什么时候的事儿?”

“昨天!”金昊冷声道,“我就奇怪她怎么这样想不开,原来如此!”

贾瑚哪里听得许多,抬脚便向外头冲了出去。

颜氏也防着贾瑚逢场作戏上演一出“追妻记”给宫里看,仪驾经过城门口时刻意把主事之人传到车前如此这般叮嘱了一番,最后格外补充一句:“这事儿你办的好,不必我提拔前程也在后头——若是办不好——你有空往荣国府的门口瞧瞧。”

城门领岂敢违逆,真就把随后赶到的郑公爷拦挡了下来。

“给我让开!”贾瑚扬声大喝,“瞎了你的狗眼,不识得爷是哪个么?”

“公爷明鉴!”城门领陪笑道,“齐鲁千岁已有教令,除非公爷请了圣旨,否则只要跨出城门一步,下官这颗不值钱的脑袋便保不住了!”

贾瑚大为光火:“你闪一边去,所有罪责爷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