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逸复又谢恩,不等平复好激动的心情,上头飘飘然传了阵惊雷进入耳中:“我听说大爷与茜香女主并不清白,你可知情么?”
想要知道雨淋的□□是什么表情,看一看郑国公亲随的神色就能品度八分。贾逸本来有意敷衍否认,冷不防抬头瞥见主母的眼神,那可比昨日处置门子时更要恐怖十倍,惊吓之余哪里还有头脑斟酌主意,将贾瑚与茜香女主的那点子暧昧一五一十全部招了出来。
“我说贾定怎么教你大爷冷落了一阵子,敢情是壮着胆量坏了他的桃花运。”颜氏将手中的茶盏朝坐几一掼,“怎么不早来回我!”
享受冰火两重天待遇的贾逸纳头便拜:“奴才该死,是奴才考虑不周。”
“罢了!”颜氏站起身,“这些话你不必对旁人讲,明儿记得把你儿子领进来我看。”
贾逸唯唯应诺,双股颤颤的退出了正房。
夏莲硬着头皮劝道:“主子,大爷终究没有越了——”
“不必说了。”颜氏冷哼一声,“我早就过了吃醋的年纪。”
夏莲默默吐槽:“才怪!”
贾定交差回家见到一地的箱子不免奇怪:“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也不仔细收起来。”
定妻笑道:“都是公主大奶奶赏的,鹤枝姑娘亲自送了来,说是酬谢你在茜香宴席上的大义之言,我们私下还说这场大火教大奶奶破财不小,如今才看明白什么是大青女财神的气派,这两天往府里送东西的马车流水不断,怕是连库房都塞不下的。”
贾定在听完前三句话后早已死了半截,定妻不见丈夫反应,推了他一下说:“大奶奶赏了这么些东西给咱们,赶明儿该去谢恩的,你说我带什么孝敬好呢?”
虽然不知道哪里出了纰漏,贾定可是知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道理,何况他在这件事的处理上是有大功的,如不赶早回话,保不齐明日在门口拉磨的换成哪个,至于自家主子——只望他自求多福了。
东大院正是饭点儿,颜氏听了通传后神情自若地放下筷子:“不过是几匹缎子,值当这般郑重其事,叫他进来罢!”
贾瑚还想着代替妻子表一表姿态,谁料人家连眼神都没送出一个就直奔正主去了,磕头之间口中但说有罪,别的半个字都不愿多讲。
“你不但没过,反而有功,愿做魏征的随从可是凤毛麟角。”颜氏看向丈夫,“大爷,你说呢?”
贾瑚有些摸不着头脑,因向贾定笑道:“你做了什么让大奶奶欢喜的事儿?她可少有这样高评!”
贾定仍不理他:“奴才略尽本分而已。”
颜氏转头商议丈夫:“大爷,我要借重贾定两个月,你可舍得割爱?”
贾瑚顶着一头雾水笑道:“你的手底下可是人才济济,忍心再跟我这个苦瓜扭子挖墙脚?”
“有件要急的差事却不能倚仗第二个人办。”颜氏似笑非笑,“你把他借了我,后头一准儿的不能后悔”。
贾瑚愈发不明就里:“随你!”
贾定眉心狂跳:“请大奶奶差遣。”
颜氏仰起下巴吩咐夏莲:“给他!”
夏莲捧着匣子交给贾定:“您收好。”
贾定躬身接下:“您吩咐!”
颜氏语不惊人死不休:“你跟着大爷与茜香女主朝夕相处大半年,对她再熟悉不过的,这里有十万两汇票,你带着南下江淮,不管模样还是性情,挑着那些教大爷合意的清倌瘦马买,银子不够我来出——”
贾定唬得汗如浆出,贾瑚“嚯”的站起身来:“当着孩子的面,你胡说什么!”
贾葵见势不妙,准备提着两个小吃货悄悄退出上房,贾萱早已朝着门边的秋露打了一个眼色。
“大爷何必如此!”颜氏面色不改,“我今徐娘半老,况且容颜渐衰,自然比不得茜香女主年轻貌美,可贾定说的是有道理的,你去襄助茜香女主办的乃是皇差,真有什么瓜葛有犯圣明,劝你为了阖家大小迁就一番,找那相似的瘦马艺伎替代了罢!”
贾瑚好似被踩住脖子的公鸭,赤红着脸半天说不上话来。
颜氏淡淡地说:“你下去罢!预备好了明日便动身南下,别教你大爷等得急了。”
贾瑚恼羞成怒,抓起茶盏就摔到了贾定眼前:“你算是谁的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