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吧,随你高兴了。”贾瑚也不是大度的主儿,尤其记恨当初颜氏病重时雍王急着发丧。
贾瑚高来高走的就像没有来过公主府,颜氏吃了早饭,扫一眼两儿一女说:“你们收拾一下,过会子随我出趟门,今日别的不管,大的哭小的叫,把你们想念父亲的苦处都给我诉出来!”
姊妹三个摸不着头脑。
这两日京中的视线便没从公主府挪开,各家擦亮眼睛准备迎接陵远街或宁荣街的八级地震。
震源处安稳无恙,远隔数里的雍亲王府先经历了超越十二级的地动山摇。
颜氏本来犹豫要不要把两个小的带上,贾瑚挑挑眉:“连他们亲娘撒泼的阵仗都经不住,哪里算得上我贾兴武的儿子!”
想一想俩熊孩子素日的霸道劲儿,颜氏一拍手:带上!
行至半路,颜氏打帘儿望着街旁的茶庄,因命停下车驾:“我们停一停,买两斤好茶带上。”
偶动心思想换套路的齐鲁公主挑好茶叶后很巧合的撞上了闲逛的顺亲王。顺亲王也知道这个外甥女是近来京师的话题人物,一脚踏进茶庄门口赶紧拔腿,颜氏心里跟明镜似的对贾葵感慨:“瞧见没,刚出去的那位是顺亲王殿下,你娘的从舅舅,早年他还不是王爷那会儿挺和善的,如今见娘失了圣宠,也与旁人一般避着走。”
顺亲王十分尴尬地退回来:“这不是大公主么?也带孩子喝茶?他们炒的毛尖不错。”
“哪还有心思喝茶啊!”颜氏苦笑一声,“这不是把雍王舅开罪了吗?正要买两斤好茶带着您的五个甥孙赔罪去。”
顺亲王吃了一吓:“他们都在外面车上?”
“不这样显不出我的诚意来是不是。”颜氏故意皱眉,“康王舅祭祖去了,太宗家的舅舅都是雍王舅的兄弟不便教训我,竟再找不到一个愿意搭桥的长辈!”
拿茶找茬,活该倒霉遇上了!顺亲王认命:“瞧你说的,不是还有我在么?”
颜氏赶紧放下擦眼的帕子:“那可好了,葵儿,快谢过舅姥爷!”
顺亲王算是遭了沾包赖。
拖儿带女淡妆素雅的登了雍亲王府的大门口,门子慌忙打千儿:“千岁吉祥、王爷吉祥、郡主吉祥、各位小爷吉祥——”
颜氏冷声道:“托你们王爷的福,我们娘儿们半点儿不吉祥!”
顺亲王心道:刚到门口就漏原型了。
“千岁玩笑了!”门子眉心一跳:这位主子怎么跑咱们王府来了,可别是踢馆的吧?
颜氏问道:“你们王爷呢?”
“恒王爷和敬王爷在里头与我们爷议事。”门子赶忙补充,“奴才已经着人报进去了。”
颜氏抬腿就往里走,长史官已经闻讯而来:“千岁稍候,王爷和王妃马上就到。”
颜氏扬手就是一巴掌,甩的长史晕头转向半日听不到声音。
顺亲王目瞪口呆,果断决定了后面的站队方向。
一字亲王家的长史乃是堂堂朝廷正三品,哪里受过这样的屈辱?梗着脖子顶撞一句:“下官无罪!”
颜氏冷笑道:“挡我的道儿,没跟对人品周正的主子,无罪的也活该有罪。”
这种节骨眼上前的是讨打,王府下人乖乖跪在甬道两侧,没一个敢寻晦气。
此番与上回假意为贾珍出头打上忠廉王府又有不同,那次是三分真七分假,这次可是理直气壮来挑摊子。
吴王妃听到传报心里登时咯噔一下,雍王府与忠廉王府是紧邻,她太知道忠廉王身败名裂的引线是在哪儿了,赶忙奔丈夫的书房而来。
敬郡王一听传报,立时向四哥建议:“您躲一躲?我和五哥去应付一下!”
雍王刚点一下头,院中已有声音传来:“怎么着,你们王爷虽说盼着我咽气,好歹我也不是从棺材底下爬出来的,这就忌讳着不敢照面了?”
恒、敬二王与雍王妃赶紧迎出去。
颜氏正向顺亲王诉说:“王舅,您方才是看得明白,别管我从前如何冒犯雍王舅,总是捎着礼物拖儿带女赔罪来的,门口的奴才用强拦着不叫进也罢了,好容易过五关一般进了王府的正堂,做舅舅的还躲着不露面——您说说,我是讨嫌到这种地步了么?”
他们如果真有胆量拦你的驾,如今恐怕不是肿了半边脸的结果。顺亲王大挠头皮:“四哥,你在里头忙什么呢?外孙都小,你也不怕晒着他们。”
恒王与敬王一瞧这阵势,与顺王的反应也不差许多,哥儿俩的表情都表达出一层意思:四哥,你得自求多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