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百万金棺假意赠 三五池鱼紧受殃(1 / 2)

吴王妃就没料到颜氏能来这一手,寻常的父母有些事都要避开儿女的,这齐鲁公主倒好,两个一岁多的儿子都捎了来。转念想去,也算符合她特立独行的行事风格了。

敬郡王心道:果真是不收空网的齐鲁公主,她就料准了四哥会暂避锋芒,而今这种局面,出来了是欲盖弥彰,继续藏着是怠慢贾家,横竖都是不占理的结果。

顶着雷也得出来,雍亲王一咬牙,硬着头皮迈出书房:“见过齐鲁公主!”

敬郡王赶忙躬身:“您里面坐。”

“王舅不用客气!”颜氏回头示意贾葵,“还不给舅姥爷们行礼?”

颜氏五个子女,个个都是襁褓有封,雍王只好向妻子说:“先带葵儿他们去后院,把昭儿叫来陪着。”

“不必!”颜氏打开天窗说亮话,“今儿个外甥无帖上门,有三件事儿办,第一,向雍王舅告罪,第二,归还欠银,第三,还是告罪——”

“大公主言重了。”吴王妃先就服软,“自有我们待您不周的地方,没有您亏欠我们的道理。”

“有错就得认。”颜氏朝贾葵一点头,“我们家小姑的婚事定的快,不过我凭着taizu皇帝血脉起誓,拒了忠恂王嫡子并非看上懿郡王世子,那会子都没往金是那儿想,虽说是问心无愧,总归没给够雍王舅面子,王舅为这个怪我,实在是没有半句话辩解。”

吴王妃赔笑:“大公主哪里的话,议亲议亲,议的周全才结亲,怎么有一言便准的道理?再说都是侄子,谁能娶到贤妻都是好事儿,总是没便宜外人!”

目视贾葵把茶叶献上,颜氏又道:“舅妈能这般体谅外甥,自然是我的造化!”

恒王开始默哀:“这‘茶’可不好接啊。”

“上回外甥在东宫暴病,搅得上下难安,内务府不知耗费多少银钱物力。虽说雍王舅不管内务府,但那里的钱都是户部拨的,我尽可来与王舅算账。”颜氏从袖子里拿出一张一百二十万两白银的收条,“如今户部还欠我三百二十万两银子,扰动了内宫三天,且照一天三十万两低估,三天合计九十万两,另外还有三十万两就去填补张榜的赏钱、差役侍卫的跑腿钱、早先张罗预备的纸扎棺材钱——”

顺亲王三人不留痕迹地向颜氏那儿靠了两步。

颜氏向户部借银的事儿本由金曈经办,如今找到雍王头上,实质是拿一百二十万两雪花银垫出“纸扎棺材”来。

雍亲王脸上氤氲变幻:“那次的事儿是我说的不当。”

“小不敬大不尊,做外甥的不给舅舅面子,舅舅不盼着外甥的好也算不上不是。”颜氏拖着恒王三人下水,“几位舅舅说呢?”

顺亲王讪笑一声:“做舅舅的哪里能小性跟晚辈记仇。”

“好,我也觉得雍王舅大量,不能跟任性的小辈计较。”颜氏笑容一敛,大暑猛的转成大寒,“既如此,我便请教王舅,江苏布政使文镜受哪个指使挖苦您外甥女婿惧内,激将法的非叫他纳个狐狸精进门?”

“这事儿我会给你交代”雍亲王很明智的没有推卸责任:满大青朝无人不知,文镜是雍亲王门下铁的不能再铁的铁杆心腹,此人不过是举人出身,从刑名师爷一路升到二品大员,其中自是不能缺少贵人扶持,也不怪寻着借口要为主子出气。

可惜贾瑚发妻不但是妒妇,还是能打上王府兴师问罪的齐鲁公主,颜氏岂会如此高手放过雍亲王:“交代?我是知道王舅与皇上不同的,素来不重规矩,侧室生的比正室多一倍也为常理,但王舅不能因着自己不守规矩,去引着外甥女婿荒唐吧?”

女人是天生的演员,颜氏捏着帕子边说边哭,贾葵还好,贾萱想起今后变成一家“八口”,保不齐有庶出的弟妹争宠,实心实意陪着母亲落泪,贾茂想的跟姐姐差不多,即使亲眼见证颜氏没吃亏,也像受了欺负一般应景,再添上两个比嗓门的小子——好像贾瑚已经因为雍亲王被狐狸精叼了去一样。

整个王府的下人都往书房这儿扎堆,顺亲王哥儿仨与吴王妃化身保姆,四位王爷王妃一人哄一个都不够数,简直头都大了。

雍王府的世子郡主哪里还躲得过去,紧急赶场的来哄孩子,颜氏的话本就触了吴王妃的衷肠,见着一双儿女更是压不住心事:“王爷,您办的是什么事儿!人家夫妻俩好好的过日子也没碍着你,弄个作死的文镜膈应谁去?敢给驸马送侍妾!他当皇家的女婿跟皇家的儿子是一回事儿吗?”

“大公主、大外甥女儿!只要你一句话,我现在就提刀砍了文镜去,皇上怪罪让四哥一力承担!”敬郡王对四嫂刮目相看:这是骂人不吐脏字啊!

顺亲王让贾茂嚎的头晕眼花:“大公主,你给我一个面子,只要你划出道来,甭管亲王、布政使,我替你办了他!”

恒亲王老实,也响应堂弟要做和事的中人。

“我要文镜罢官流放”颜氏吸吸鼻子,“本人遇赦不赦,子孙永不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