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和妯娌婆母用心 赴朝宴东宫产子(1 / 2)

张夫人最盼贾瑚兄弟和睦,究知凤姐小产根由后反倒失了怜惜之心,等贾珍之妻尤氏亲带来升媳妇前来请罪时只说:“以后长记性,凡总的奴才教好了再往跟前用!”

尤氏唯唯,来升媳妇俯身磕头:“都是奴才管教无方,辜负了主子的器重。”

张夫人别过脸:“当不得你们的跪,素日演着恭顺弄没了我的孙子,再要这般,我跟老爷岂不绝后?”

来升媳妇哪里当得起这话,跪在地上磕头不断。

尤氏也不自在,不露痕迹地站了起来。

“行了。”张夫人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我虽是长辈,也不能太打珍哥儿的脸,孩子已是没了,是他的造化不好!”

尤氏正觉不安,丫环来回:“太太,大奶奶过来了。”

颜氏进屋后瞧着眼前的阵仗便有了分寸,免了尤氏的礼方说:“许久不见大嫂子了。”

张夫人一面吩咐丫环赶紧扶儿媳坐下一面嗔怪:“你身子不便宜,大热天的何必折腾劳累?”

“太太放心,多走动走动也好。”颜氏撑着腰入座,又命丫环拿出一个锦盒给婆母瞧,“这是太上皇后赏赐给媳妇的山参,原教药房收着应急用,如今正可让弟妹补补元气。”

张夫人叹息一声:“你和瑚儿也别对家人忒实诚,自己保重好是正经。”

尤氏从旁奉承:“公主和瑚兄弟最是孝顺,又体贴妯娌,实在是太太的福气。”

颜氏也听了些风声,因又说道:“弟妹这样,我也不便到跟前去教她触景难过,还要太太劳累,劝她宽宽心,总归是年轻,早晚能补去遗憾的。”

太太捏捏额头:“她是惯能抓小失大的主,用得着咱们一厢情愿白做打算。”

颜氏看了跪在地上的来升媳妇一眼,慢悠悠地说:“咱们家可不能为了一个体恤下人的名声纵出另攀高枝算计主子的奴才来——大嫂子,您说我的话有理没理?”

尤氏无奈,因训来升媳妇:“你在这儿做什么?去琏二奶奶的院子跪着,几时二奶奶开了金口才容你宽赦。”

来升媳妇只得起身去了。

尤氏这才说:“媳妇也去瞧瞧凤姐。”

张夫人点点头:“你是有心的。”

颜氏记挂孩子,又过一刻便起身告辞:“葵哥儿新学了几首诗,明儿让他来背给太太听。”

提到孙子,张夫人终于开脸:“好,我教她们预备枣泥糕。”

张夫人还因颜氏的深明大义老怀安慰,却不知大儿媳也怨怼贾瑚:“你摆着兄长的架子不打紧,凤姐的孩子立时就掉了,以后还是省省事儿,少招仇恨。”

贾瑚堵的不行,他是把荣国府的未来寄托在贾琏身上的,否则也不会求全责备,谁料竟会是这样的结果。

贾母知道凤姐小产有二儿媳的手笔在里头,听她替侄女抱不平把话头往贾瑚身上引时只说:“也是凤丫头没福,好在年轻,不怕将来没有孩子。”

在贾母心中,最重要的还是整个荣国府的利益,凤姐对上贾瑚且需往后靠一靠,她还指望长孙能为元春姐弟铺路呢。

贾琏找了贾瑚几次没见上面,心里自然不是滋味,只好来求太太解说。

张夫人膈应凤姐,又因她将将小产不好发作,憋着火气着落在儿子身上,脸色阴沉的骂他:“你哥哥是朝廷大员,多少军国要务等着他参决?没事儿闲着呢,费了心思在你们身上!训你罚你就是让你没脸害着你!”

贾琏三下受挤不得争辩:“都是儿子不好。”

张夫人实实在在心疼没能出世的孙子:“你也说给你媳妇听,荣国府的世职是老太爷定下,得着上皇金口玉旨必要传给瑚儿的,为这个折腾自己孩子辖制我与老爷——她是打错了算盘!”

贾琏告罪:“儿子让老爷和太太忧心了,儿子也并不曾生过觊觎之心。”

对着贾琏发泄一通,张夫人也稳住了情绪,缓了口气说:“咱们娘儿俩说句体己话,你嫂子连老圣人的家都当得,还管不了区区的荣国府?她为何要教你媳妇协理?你哥哥又因何让你帮着老爷应酬府里往来?总得你们夫妻有能为挑起这副担子他们才肯放心松手,你们也忒教人寒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