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陪笑:“弟弟哪敢呢!”
王熙凤在内听着,半知半解的红了脸儿。
“你要更争气些才好”贾瑚站起身拍了拍贾琏的肩膀,“开国八公传了三四代,只咱们荣府还是侯爵,眼看着如今成了盛世清平气象,以后如何怕是在德不在功,你可明白?”
贾琏大惊,张着嘴没有说出话来。
“明日还要早起,快歇着吧。”贾瑚笑道,“恰是大起,我不送你了。
直到送走兄长折返,贾琏才渐渐回转神思。
床衾间与娇妻提起,王熙凤不免大喜:“大哥真有这个意思?”
贾琏摇摇头:“循礼来说,祖宗的爵位都是传给嫡长子的,像哥哥这般自己挣出功业来的,他将来如果乐意,就可把郑国公传给葵哥儿,荣府世职给葵哥的弟弟,纵然爵位多过子嗣,以后有孙子也能分开给——”
王熙凤有些失望:“那大哥怎么说这话,”
贾琏解释:“爵位现在还在老爷身上,如果哥哥自己想叫我承爵也是在讲的,他从小护着我,自然愿意两房都能兴盛,又能令老爷太太欣慰,哪里会把爵位看得太重?”
王熙凤重又振奋:“对,其实就算大哥不把爵位让给你,以他的本事,将来保不准就助你挣一个,那才是实打实的名声。”
“你当爵位是伏地拣的那么容易?”贾琏莞尔:“怕你姑妈白想这边的账,撞着哥哥和嫂子,纵有老太太撑腰也是枉然了。”
凤姐虽然不悦,毕竟是本身的好处,也不与丈夫多加计较。
待得次日五鼓,贾琏早早起行,带了家丁于城门口会集内务府随众车马启程,陆路南下至苏北方转水道。
知道妻子今日来向太上皇与太上皇后请安,贾瑚在朝会后便不曾即刻出宫,刚出大殿,一个小太监上前赔笑:“国公爷,太子爷请您到东宫小聚。”
贾瑚转头望去,皇太子金昊已然近前:“姐姐还在皇祖母处,你不妨到我那儿稍等,正有一幅古画可以品鉴。”
“也好。”贾瑚点头应了。
于路聊着朝政国事,太子试探道:“听说林海把子女都托付给了荣府?”
贾瑚没好脸色:“姑父一向谨慎,自然是做好了最坏打算。”
太子讪讪地:“这种关口,父皇也不放心换别人去替他。”
涉及龙子凤孙,贾瑚不便多说,半晌方道:“教王子腾转任九省统制是你的意思?”
“嗯。”太子答道,“父皇也觉得王子腾有些徇私倨傲。”
说话间到了东宫,贾瑚只把心思放在古画上,太子心虚,终是忍不住问道:“打你回京都不曾来过,是不是为你堂妹的事儿不高兴?”
贾瑚摇摇头:“交际储君干犯大忌,如今避讳一些,少给圣人添麻烦!”
太子松口气,又向他解释:“太子妃做的主,起先我也不知情——”
太子妃大婚一年多没有身孕,去岁将贾政嫡女元春讨到东宫,临幸后便封了才人,事后听说她出身荣国府,尴尬在所难免,直把新妾冷落到现在。
贾瑚合上卷轴打千儿:“臣告退!”
“哎——”太子急了,“别——我不提她还不成吗?你别生气呀!”
贾瑚这才缓了脸色,太子打发掉奉茶的宫女亲为发小捧盏:“我给你敬茶赔罪总行了吧?”
“你行”贾瑚哼一声,“外人如果看到,指定说我是跋扈将军。”
“哪能呢!”太子一脸谄媚半点儿没有平日的储君气象,“别说端茶倒水,就是给上将牵马坠镫都是我的荣幸。”
“看画——”虽说交情莫逆,贾瑚并不好得理不饶人抓着不放,发作一回也就罢了。
接到妻子回府,颜氏在听说丈夫去东宫的经过后笑道:“换作瑾妹妹,你今天能这样作罢?”
“也不完全如此”贾瑚亲了亲怀里的女儿,“我就看不惯她那副以荣国府嫡长孙女儿自居的样儿!若不是两房没分家顾及贾家的脸面,我能理会她?”
“外人一定猜不到威风凛凛的天策上将军有这样小性赌气的一面。”颜氏抱着儿子正了正身子,“不过你说的没错儿,昨天二太太还在老太太那儿诉着苦想要府里印鉴呢!”
“有这事儿?”贾瑚问道,“老太太怎么说的?”
颜氏的脸上挂着淡淡地嘲讽:“老太太偏心二房,又有凤凰蛋养在跟前,自然是心动的。”
贾瑚面露不屑:“野鸡凤凰的能孵出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