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烦躁,但是因为某些原因,她也不能表现得太过于明显。
一个稍长的呼吸过后,矣姀尽量用一种平和的声音道,“魏大人,你并没有哪里惹我不喜,我只是……有了更好的选择。”
“更好的选择?”魏知隶眼底的温度骤然冷却,语气却依旧温润,他甚至笑了笑,“不知哪位大人有这样的好福气?”
矣姀:“……”
“公主为何不答?”
矣姀:“……”
矣姀有些懊恼。
魏知隶为何要这样逼问她?
谢远岫不能选,她要选择其他的人,可这其他的人……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够决定下来的啊……
他这样问她,若是她随口给他一个名字,他回去告诉昭皇,昭皇当了真,那她该怎么办?
“魏大人,我目前还没有想到,若是想好了,我会告诉你的。”矣姀避开魏知隶的问题,委婉地又说道,“魏大人,不知道你是否能把我的手先放开呢?我的手腕,有些疼……”
魏知隶沉默地看着矣姀,就在矣姀以为他不会放开的时候,他慢慢地把她的手腕松开了,眼神和语气一起恢复了正常,“在下失礼,请公主见谅。”
矣姀:“……”
她其实不大想见谅,若是他能够自觉离开就好了……
“听闻公主近日咳嗽不断,还有些咳血,不知道如今身子是否已经好了些?”
魏知隶忽然的询问让矣姀心中莫名一颤。
她有些意外地看着他,想他怎么会知道她的病情……
转念一想,对方可是魏知隶,若他真的不知道,那才是一种意外吧。
想到这里,矣姀很是淡定地回复,“好得差不多了,多谢魏大人挂心。”
“是吗?”魏知隶却是微微蹙额,反应有些意外,“穆大人的症状与公主的类似,公主的病情转好,但是穆大人的病情却不知为何愈发的严重了……”
矣姀顿了一会儿,“穆大人……你是指,穆长豊?”
“正是。”
“大概半个月前,穆大人忽然吐血晕倒,太医院的太医给他诊治后却迟迟无法确认。”
“后来,公主也吐血,病症与穆大人的几乎是一模一样。”
“太医院的里的陈太医为此统一开药,但是……陈太医开的药,似乎只对公主比较有效。”
魏知隶浅淡的陈述让矣姀的心好像被什么抓住了一般,闷闷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有些紧张地看着魏知隶,“魏大人……可否把话说得清楚一些?我有些……不大明白。”
“哪里不明白?”
“穆大人的病……当真是和我的,一样吗?”
“是。”
“陈太医,开的是一模一样的药?”
“是。”
“一样的药,不一样的效果?”
“是。”
“效果如何不同?”矣姀手上的指甲已经在悄然间抵住了掌心。
“公主看起来似乎是康复了,但是穆大人……陈太医言,他活不久了。”
猝不及防地,矣姀觉得她的心……好像被针扎似的微微刺疼了一瞬。
她依旧是淡定地看着魏知隶,但是衣袖里掩掩着的手指却有些抑制不住地发起凉来,“魏大人,我……能否去看看穆大人?”
“可以。我来之前已经为你询问过陛下,陛下允许了。”
“……谢谢你。”没想到他如此细心。
“不客气。”
——
穆长豊住在千山殿。
矣姀在小桃的引领下,匆匆地赶到千山殿的时候,还没有进殿,便已经有些胆怯地在殿前停下了脚步。
穆长豊……
曾经她以为他是她的哥哥……
没想到……
只是一场梦醒成空。
尽管他有欺骗她的可能,她却没有恼他,或许是因为他对她的好,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莫名的,她心里其实还有种异常强烈的感觉——穆长豊,他似乎是,欺骗了她。
矣姀不知道自己的感觉是对还是错,不过……
若是他果真欺骗了她,她很想要知道这背后的原因——她不想让自己总是陷入那种被动的处境之中。
她想要弄明白……真相。
穆长豊,到底是为什么……要欺骗她?
欺骗她,于他会有什么好处呢?
她并不强大,也没有什么特别突出的地方,她几乎是帮不上他的什么忙……
她想了很久,怎么想都想不到穆长豊做这样事情的初衷……
难道仅仅只是因为穆老夫人的只言片语,他便也随之确信她是他的妹妹?
他可是北际的丞相,怎么可能会因为几句话便轻信他人……
他可是北际的丞相,怎么可能会因为几句话便轻信他人?
他是北际的丞相,而且他当时就是因为穆老夫人的几句话便轻信了她……
现在看来,当时的他……应该是故意的。
想到这里,矣姀露出了一个苦笑。
事实摆在眼前。
穆长豊……应该是欺骗了她吧。
她心里对此已经有很大的把握了。
“公主,怎么不走了?”小桃歪着头问,样子有些茫然。
矣姀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点点头,似乎是在应承小桃的疑问,又似是在给自己打气,“好,我们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