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确实是赵徽聿,他的怀里也确实是抱了一个人,看那衣着颜色,似乎还是一个女子……
浅紫色,矣典制?
思量间,赵徽聿已经到了殿外。
他面容焦急,语气焦虑,“微臣恳求公主救救矣典制。”
常乐公主愣了愣,随即迎上去,“这,这是怎么了?来,先把人安置到偏殿吧……”
“多谢公主……”
矣姀最终被安置在偏殿里的美人榻上。
赵徽聿半跪在美人榻旁边,伸手碰碰她的脸,又碰碰她的手,发现两者都是冷冰冰的,与在雪地里相比也并无区别。
情急之下,他只好伸手握住矣姀的双手,用自己的掌心覆在矣姀的手背上使劲地揉搓……
常乐公主站在一旁,看着失了往日里的清冷的赵徽聿,心里颇有点不是滋味。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的模样……
原来赵徽聿也有这般惊慌失措的模样的么?
她以为他永远只有那种淡淡的清冷表情的呢……
看着他把矣典制的手背都搓红了,常乐公主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赵大人,若是矣典制是被冻晕过去的,用雪揉搓身子可以使她更快地回温……”
赵徽聿愣了愣,稍微冷静下来后,他强自镇定地点了点头,“多谢公主提醒。微臣,微臣这便去找雪……”
如果不是常乐公主提醒,他完全没有想起还有这样的一种方法……
“不用了,本宫已经吩咐宫人去找雪了……”常乐公主有些心酸。
赵徽聿弯腰作揖,“微臣多谢公主,公主的恩情,微臣会铭记在心的。”
“公主,雪来了……”
笙月领着几个宫女进了偏殿,每个宫女手里都抱着一个木盆,里面盛满了白色的积雪。
常乐公主点点头,转头对赵徽聿说,“赵大人,笙月她们要给矣典制擦身子,你先随我去正殿吧。”
赵徽聿回头看了矣姀一眼,“好。”
赵徽聿随着常乐公主到了正殿,有宫人端着托盘来奉茶,常乐公主端起其中一盏给赵徽聿递了过去,“赵大人,喝口茶压压惊吧。”
赵徽聿双手接过茶盏,“多谢公主。”
常乐公主笑了笑,声音有些无奈,“除了这一句,赵大人对本公主就不能说一些别的话了吗?”
赵徽聿神情自若,“微臣嘴拙,还望公主恕罪……”
“你……”常乐公主欲言又止。
赵徽聿他哪里是嘴拙,恐怕是不愿意多说,在她的面前才会如此的言简意赅吧。
常乐公主捧起另外一盏喝茶,喝了一口暖暖身子后,她看向赵徽聿,发现他手里虽然捧着茶盏,但是却一口未喝。
他的视线落在殿内的一侧,似乎是在担忧偏殿里的情况。
常乐公主顿时觉得心里有些涩涩的,“赵大人可放心,矣典制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赵徽聿闻言露出了点点笑意,“承公主贵言。”
常乐公主又喝了一口热茶,犹豫地问,“赵大人的心上人,是矣典制吧。”
并非是疑问句。
赵徽聿有些意外地看了常乐公主一眼,然后坦然地承认下来,“是。”
“那锦帕……”
“矣典制及笄那年送的。”
“啊?怎么会?”常乐公主很惊讶。
赵徽聿微笑,“公主为何如此惊讶?”
常乐公主实话实说,“因为那块锦帕实在是……太丑了,不像是矣典制绣的。”
赵徽聿:“……”
“你喜欢她,为什么不娶了她,反而让她进了宫呢?”常乐公主有些好奇背后的原因。
赵徽聿收敛了笑容,声音中带起似有若无的苦涩,“此事,只是微臣在……单相思。”
常乐公主睁大眼睛,“所以矣典制才会逃婚?”
赵徽聿:“……”
意识到自己的话语不经意间有些太过分了,常乐公主清咳了一声,有些不大自然地说,“那个……本宫不是有意要这样说的,赵大人莫要放在心上。”
赵徽聿摇摇头,“公主不必自责。”
“你……”
“公主,赵大人,矣典制醒过来了。”
忽然而至的声音打断了常乐公主的话语,常乐公主有些烦躁地瞪了一眼前来禀报的宫女,然后看向赵徽聿说,“赵大人,本宫想说……”
“公主,微臣想要过去看看矣典制……”
赵徽聿的表情依旧平静,但是任谁看也知道他已经有些按捺不住。
常乐公主话语一滞,声音低下来,“……好,你过去吧。”
“多谢公主。”
眼看着赵徽聿走路带风般地行往偏殿,常乐公主站在原地,好一会儿后,气愤地跺了跺脚。
他,他,他就那么紧张矣典制?
连留给她说句话的时间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