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是说,这再好不过了。”
不就是从生活日常开始吗?不是格勒兹说,他对这个最有自信了。
李嫣跟杜巴丽夫人告罪之后,很快就上去了,而杜巴丽夫人则坐在会客室里面欣赏着格勒兹带来的画册。他们以为李嫣做一个造型起码要两个小时——凡尔赛的女贵族们做一个头发就要这么多时间——所以,四十五分钟之后,格勒兹才把画布放好,李嫣就已经下楼了。
四十五分钟,足够让李嫣换一身齐胸襦裙,再梳个垂鬟分肖髻,顺便画个淡妆。
反正她身边的侍女够多。
但是,当她走下来的时候,就是杜巴丽夫人都惊呆了。
“哦,珠玑,你真是太简朴了!”
李嫣原地转了个身,笑道:“不好看?”
“当然!很漂亮很好看。”杜巴丽夫人由衷地道,“而且,这身打扮看上去很舒适。”
杜巴丽夫人说的是事实。
不说那身浅浅的新绿色的衣裙,就说这头上少少的三五件首饰,看上去就比刚才那满头珠翠轻松很多。凡尔赛的闲人很多,不止一个人在背地里偷偷估算过,李嫣的那个发型,加上那些首饰,起码也有十磅重。
那年,李嫣挑战凡尔赛的宫廷礼服的时候,杜巴丽夫人也尝试了一下李嫣的发型,然后,她差一点没站起来,更别说走路了。为此,她还说过“珠玑,我现在相信,你比大多数凡尔赛女贵族还要娇小的原因,是因为你这头头饰,都把你的个子压矮了!”这样的话。
李嫣笑笑,对格勒兹道:“先生,我就坐在那里,跟让娜说话,需要什么道具的话,你直接说好了。”
格勒兹表示明白。
这幅画后来因为副本被社会名流纷纷订购而为人所知。
在明亮的小特里亚农宫会客室里面,以蓝色和金色为基调,年轻的女公爵一身浅浅淡淡、层层叠叠的绿,乌溜溜的、垂在一侧的发髻上少少的三五件首饰,最明显的就是那支流苏钗,还有那停留在头发上的银色蝴蝶,以及耳朵上的水滴状的大珍珠,配上她的妆容和眉心的小小的蓝宝石组成的花钿,别有一种温婉、端庄的知性美在里面。
在边上,另一张单人沙发里,杜巴丽夫人身着华丽的凡尔赛宫廷礼服,上面的刺绣繁复华丽,人却微微向前倾,就是她的发髻高耸入云,首饰华丽名贵,可是她的神情,还有画家打在她脸上、身上的阴影,让这位在凡尔赛权势滔天的夫人彻底地成了李嫣的陪衬。
两人的身后,是小特里亚农宫外面美丽的风景,而在李嫣的另一侧,暗影中的桌子上,东方的文房四宝,西方的墨水瓶和羽毛笔,还有装有印玺的盒子、叠得整整齐齐的文件,还有散落的书籍,这些后来添加上去的东西充分地暗示了李嫣的身份。
这幅画跟不久之后的另一幅画作,李嫣的单人肖像画,成了第三等级了解李嫣的重要途径。
在那幅画里面,李嫣梳着灵蛇髻,依旧是少少的三五件首饰,坐在书房里面处理公务,而这一次,她的印玺、文件、笔墨则明明白白地摆在了明处、
不过,两幅画,李嫣的衣着都非常简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