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河劝道:“二郎,京牧性子狡猾,又无底线,为钱可以滥杀无辜。这些年沉沦江湖,沾染了浑身的恶习,恐怕难以节制。”
言外之意,这样的狠角色,能不用还是尽量不用。
“我此去温州,手里没几个可用的人。京牧虽然人品低劣,但轻功不错,擅长潜行,或有用得着他的地方。”
孟河外粗内细,听出徐昀的担忧,道:“二郎是不是担心去了温州,会招来杨家靠山的报复?”
其实徐昀提防的是藏在杨简背后的神秘人,跟杨家靠山无关,道:“不好说,有备无患吧……”
涉及安全问题,孟河沉吟再三,决定跟徐昀撂个底,道:“你说的这种药是没有的,至少我从来没听过。不过,我手里有一种奇毒,名为春蚕尽。每月少量服用一次,对身体无大碍。累积六次后,若不及时服用解药,毒性会在三日之内爆发,鬼神难救。”
果然,武侠小说都是骗人的。
仔细想想,却十分合理。
如果三尸脑神丹这样逆天玩意真实存在,给皇帝、宰相和台省官员们服下,岂不是随随便便就夺了大焱的天下?
退而求其次,春蚕尽也还可以。
反正对付京牧,需要恩威并施,春蚕尽只是多加一层保险。
“明天我给你送过来,二郎谨记,春蚕尽控制京牧的最大期限是六个月。六个月后要么让他死,要么给他解药。但服用解药后,不能再次服用春蚕尽,哪怕剂量再低,也会承受不住,烂腹而死。”
徐昀点点头,道:“六个月,足够了。”
第二天上午,徐府,静思堂。
京牧跟随徐冠进到屋内,看到正中坐着的徐昀,以及旁边坐着的孟河,顾不得湿漉漉的衣物,乖巧的跪地磕头,道:“公子召我过来,可有事吩咐?”
徐昀笑道:“受杖的伤,好些了吗?”
“全靠公子斡旋,现在大好了!”
京牧最后被判折杖五十下,徐昀跟差役打过招呼,板子高高举起,轻轻落下,看着血肉横飞,其实全是无关紧要的皮外伤。
修养这六七日,伤口结痂,行走无碍,当然算得上大好。
“照咱们之前的约定,我留住了你的性命,没有违背承诺。你也帮着我指证了胡家,两不相欠。多嘴问一句,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徐昀笑意盈盈,可京牧后背的汗都快下来,知道回答不好,很可能会死在这里。
多浅显啊,要不是为了杀他,何必摆出前有孟河,后有徐冠的架势?
孟河的刀,断海;
徐冠的拳,破山。
他的小身板,一个都挨不住。
“公子,小的待在平阳两年,深深爱上了这个地方。现在胡家没了,无处可去,还望公子开恩收留。别的不敢说,看家护院,小的绝对比养条狗强。”
孟河皱起眉头,他看不惯京牧没羞没臊的巴结模样,丢尽了武人的脸面,可又不好多说什么。
徐冠给京牧作证,道:“二哥,让京牧留下来吧,他真的比狗强。”
这几日全靠徐冠给京牧送药送饭,京牧嘴甜,哄的徐冠特别开心。
“既然阿冠帮你说话,那就勉为其难的收下你。来,把这杯酒喝了,今后跟着我,每月一百贯的例钱,出任务另有加钱,保你衣食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