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短短两年内,把平阳县另两个织行全部兼并,并彻底杜绝新织行的诞生,除了明面上的竞争,少不得暗地里动用些见不得光的手段。
现在胡老掌柜病重,把家业交给大儿子胡景阳接管,肯定也把这方面的资源给了他。
胡友财只是胡家的远亲,由于精明能干,被任命为二掌柜,只负责日常经营,却从不接触暗地里的勾当。
见势不妙,哪敢多言,忙低着头应了。
回到后院,双手插入袖子里,抬头望着天空,默默叹了口气。
如果不出意外,徐家,刚从杨简的围追堵截里跳出来,怕是又要倒大霉了!
“二郎,你就算想去温州进货,也不该提前跟胡景阳明说。商场如战场,让他有了防备,这个计策会大打折扣。”
元茂才没有问徐昀为何跟胡景阳起冲突,事情已经发生,首要的是怎么解决问题。
“元叔放心,此事我自有计较。不会真的因为跟胡景阳斗气,又败光家当。”
话虽如此,可元茂才哪里能放心,哪里敢放心,斟酌再三,取折中的法子,道:“既然不为斗气,那听元叔的。另觅货源是应当的,但不用去温州那么远。我认识几个瑞安县织行的朋友,明天托人带封书信过去,让他们先卖给我们五百匹布应急。”
“要不这样,双管齐下,元叔你负责联络瑞安织行那边。可温州城,我以为,还得去。”
“为何?”
“平阳到瑞安只有几十里的路程,以胡家在平阳织行的地位,说不定跟瑞安织行也有交情。我们突然跨县买布,人家肯定要问缘由,如果对方怕得罪胡家,找借口推脱,不愿卖给我们呢?”
“这个……确实有这个可能……”
元茂才被一言点醒,诧异的看向徐昀,道:“二郎,你思虑如此周全,并深谙世情,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书中自有万般法,以前是我心性不定,痴迷酒色。其实一理通百里明,瞧透了自己,也就瞧透了这些门门道道。”
徐昀做出决断,道:“明天我让阿冠送四百贯过来,青山辛苦些,走陆路去趟温州。元叔,本钱花的多些也无妨,当务之急,先维持住生意不垮,以后再想办法。”
“也只能如此了!”
元茂才扳着手指算了笔账,道:“四百贯大约能从温州进一百匹绢,一千五百匹布,足够撑上半年。在这期间,最好找到法子跟胡家缓和关系。实在不行,二郎你要不要去找县令求个情?”
徐昀怕元茂才太过担心,随口答道:“好,若局面恶化,我会去求县令帮忙。”
其实他跟邓芝的关系比较微妙,能说的上话,但也仅仅上的上话而已。
彼此之间,没有重大利益勾结。
所谓交情,攀附在崔璟的赏识之上,虚如浮萍。
贸然去求情,只会让邓芝轻看。
所以这次,他要灭掉胡家,还要给邓芝送份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