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应食言了。
所以温瓷给自已买了小兔子。
他不怪周应。是他先不要周应的。温瓷一遍遍的在心里重复说着。
其实,是周应不要温瓷。
温瓷如皎皎明月,最要面子了。
他偷偷爱了周应十六年都没说。
怎么可能不要周应?
温瓷跑出产妇房,周应意料之中没来追他。
温瓷回头看时,才猛的意识到,他一直都是一个人的。
他白皙薄削的脸上被扇红肿,全是难看的抓痕。身后忽然传来护士的喊声,“让让!要生了!让让!”
温瓷侧身背靠着墙,明明让开了路,但还是被家属撞了一下。
温瓷后背擦到墙,瘦弱的身L踉跄两步,跌进楼梯间里。
感应灯亮起前的一秒,他只觉得要窒息,就好像被丢入了什么地狱,无尽的黑暗吞没着他。
他双腿发软的倒在了地上。
楼道里灯亮起的时侯,温瓷仓皇着从地上爬起来。
白炽灯下,温瓷细长的眼睫在颤,胸腔里一股子的血腥味,想吐。
温瓷赶紧捂着嘴,终于还是没忍住呕了口血。腹部一阵痉挛,手指戳到脸上的浮肿,他丝毫不觉得疼,只觉得怕。
看着血从掌心淌入指缝,滴在他的毛衣上,灰色上添了一抹红。
温瓷好怕。
他怕自已就这么倒了,没人喂小兔子了……
他一边嫌自已脆弱,一边撑身L往厕所走去,薄削的身影在空荡的走廊上行走,形单影只。
他冲掉手上的血水,还在不停地搓手,他最怕脏了。
确定洗干净后,温瓷扶着身L往楼下走去,漆黑的夜幕下,路灯支着微弱的光。他打开手电筒,照着前方的小路。
他踩着光圈走,很好玩。
其实也不好玩,只是他太害怕黑了。
倏地,他迎面撞到了一个结实的怀抱,温瓷差点摔倒,还好被人抓住了。
“小心。”
周应拽着温瓷的胳膊,用力将人拽了回来,温瓷跌进了对方怀中。
熟悉的声音,让温瓷颤了一下,本能的往后退了两步。但胳膊被抓住,无法挣脱。
“周应……你松开。”
温瓷的喉咙里还有血水,声音沙哑。
“不怕把自已给摔了?”
周应并没有松开他胳膊的意思,手攥得很紧,仿佛温瓷下一秒会逃似的。
周应不敢松手,因为温瓷真的会逃。
他不告而别逃了三年!
“你松开。”
温瓷蹙眉望着周应。
暖黄色的灯光下,周应的脸,不似方才那么冰冷,丝丝缕缕的暖意嵌进了他的发丝,一寸寸的柔和起来。
“我送你回家。”
“不用。”
温瓷拒绝道,钳制着他手臂的手,又用力了一寸。
“呦~周医生~下班了要不要一起喝点?”
中年的男性声音传来,语气轻快。
温瓷的耳朵一贯很好,他立即身L发僵着侧过身。他听得出来,那是他的主治医师。
温瓷心跳如鼓,拽了拽周应衣角,“走吧。”
“好。”周应回头对着年轻医生说,“不了,我今天有事。”
周应没松开温瓷,捏着温瓷手臂的动作变成了捏着手腕,将人送上车后他才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