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才意识到她的存在,女人讪讪收回捏住裤子的手,涂着鲜红甲油的葱白指尖,当着她的面,轻佻地捻了捻,“你这次找的这位......比我离开前那个好多了。”
“齐连枝。”
没等褚寻理清楚她话里意思,谢衍就先替她解答女人的身份。
褚寻挪开停留在女人脸上的目光,垂眸看向明暗交织处,握着方向盘的男人。
顶灯没开,停车场淡白的光透过玻璃折射到他俊逸侧脸,勾勒出明朗线条,在他眼底投落虚幻而炙热的影子。
他看到他分明修长的手微微收紧,青筋凸起,好似在忍耐着什么。
“你先回去吧,有事等过两天再说。”
指节松开,谢衍温文俊雅的面容有片刻阴暗。
齐连枝适才碰过他的指尖搭在红唇边,笑得恣意:“好,那我上去看看姐姐,正好我给她带了礼物。等有空,我们再一起吃个饭,很久没有和姐姐姐夫他们过年了。”
她口吻充满怀念,两个称呼唤得无比自然。
谢衍情绪疏淡的“嗯”了声。
褚寻回忆起今早听到的名字吗,稍加思索,便猜到其中猫腻。
然后,她无可避免的,将自己和眼前姿态妩媚妖娆如妖精的女人做对比,从谢衍对待她的态度,到他们聊天时的语气,以及她话里透露出来的关系。
所有的一切都在向她昭示着,这女人对于谢家的特殊性。
她默默让开位置。
齐连枝慢条斯理整理披肩,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连个眼尾余光都懒得分给她。
褚寻秒懂。
她的身份,于谢衍而言就是个随时可弃的玩意,而在和他有些相同阶层身份的人眼里,当然也是。
女人一走,换作她在副驾驶。
“谢先生。”
褚寻语调浅浅的喊人。
谢衍锁起车门,转过头瞥她,率先映入眼帘的却是她嵌着一枚银棍子的耳垂,充满肉感的一小点还没他手指大。
许是风冷吹的,带着热意的绯红,像第一口咬下去熟透的桃子。
“不戴耳钉?”他避开耳棍,轻轻捏她耳朵,“等下我让人送来,你挑几副。”
褚寻掀起眼皮瞧他,察觉到他眼底稀薄的情意,眉梢蹙了蹙。
把那点情自动转换成欲念,很自觉地做出刚才齐连枝做过的动作,小意温和道:“买有的。只是想着陪明月姐逛街,素一点方便。”
看,这就是她和齐连枝的区别。
“姐姐”与“明月姐”,终究是有差距的。
手即将碰到男人腹下三寸,却被他漫不经心拨开。
“还有事,”谢衍轻柔地用指节剐蹭女人白嫩脸颊,等手指染上她的温度后,略有不舍地松开,吩咐道:“这几天没我电话,不用去姐姐家。”
褚寻怔愣。
被六年相伴相守,时光积累而成的心湖,因为他这句等同于宣判关系结束的话,结出一层又一层冷凝苍白的冰。
她表情僵硬几秒,缓缓吐出口,弯起抹乖巧温顺的笑容:“好。”
从车里下来,褚寻目送谢衍驱车离开,才回到家里,换衣服,带上证件出门。
津北冬日空气冰冷又干燥,她拂掉屏幕沾染的雪花,拨通银行经理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