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晚膳,桧芝替我宽衣。
带着满身的酒气,他摇摇晃晃的走了进来,粗暴的将我推倒在床上。
我用力推开他,躲开他的吻。
他掰过我的脸,略带嘶吼,「你叫朕过来不就是想让朕对你这样吗?」
我突然想起,今天是她的忌日,想来今晚是不适宜告诉他福美人的事儿。
我没有反抗,任由他摆布。
第二天晨起,他像什么都没有发生,面无表情的由着我给他穿衣。
「福美人有喜了。」我绾正他的腰带,上头挂着个别致的香囊,他似乎很是喜欢,每次来都戴着,「臣妾想着福美人月份尚小,怕惊动龙胎,吩咐了太医院和福美人不要张扬,待月份大些,胎气稳固再知晓六宫。」
他整理衣袖的手顿了一下,打量着我,眸里黑漆漆一片,望不到底,我想他是在猜测我的意图。
我留下福美人,隐瞒福美人的胎,替皇上争取时间,都不是为了讨好皇上,也不是出于善心,只是不想再做傀儡,想要一点一点的逃离太后的掌控。
「嗯。」他的声音略带沙哑,径直离开了鸾凤殿。
晨后的日头正好,凛冬的寒气渐渐散去。
「娘娘,镜心院出事了。」桧芝走到我身边,小声回禀,「兵部尚书家的二小姐昨儿夜里起了高烧,太医连夜诊了脉,药也服了,针也扎了,还是不见起色,今儿早上还开始说起了胡话。」
我猛地起身,兵部尚书家的女儿是太后内定的贵妃,同我一样,选秀也不过是走个过场。
兵部掌管军权,邻国对我朝虎视眈眈,时不时的出兵骚扰边境,月前皇上才发兵攻打邻国,何况朝野上下都知晓,应尚书子嗣不多,这个女儿是他的掌上明珠,十分宠爱。
这个节骨眼上她若是此刻出了事,如何向应尚书交代。
「昨儿夜里的事怎的现在才来回禀。」我话里带着怒气,套上披风,带着几个丫鬟赶往镜心院。
「娘娘,昨夜,昨夜皇上……」桧芝的声音越来越小,低着头跟在我身后。
我才想起昨儿皇上在屋里,他难得来,底下的人哪敢打扰,「算了,怪不得你,是本宫有些着急了。」
快步赶到清水殿。
镜心院里熙熙攘攘,几十个秀女挤在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
「皇后娘娘驾到。」院门口的內侍见我来了,尖声通报。
宫女丫鬟嬷嬷跪了一院子,我抬抬手,让她们起身,「该学的规矩都学了吗,半月后的考核可不会留情,都散了吧。」
我虽端足了架子,但我这年纪轻轻的皇后着实有些震不住,秀女们也多是官家出身,金贵的很,表面允着,眼里都是不屑。
才踏进屋子里,一股浓浓的药味传来,原本和应书鸢同住的秀女都围在屋子外,不敢进来。
我走到应书鸢床前,小人儿嘴唇发白,面色通红,嘴巴不停的张合,偶尔说着几句胡话。
大概是被昨天那个满身是血的女子吓着了,世家千金,哪见过这样的场面。
「应秀女的病情如何。」我摸了摸她的额头,烫的厉害。
噗。
应书鸢猝不及防的喷出一口血,我赶紧缩回自己的手,让太医上前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