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出门的时候,他又叮嘱:「把门关好了。」

屋内静得落针可闻,只有药香味弥散。

「给我做妾,你是接纳呢,还是也像三弟院里的一样,把人家赶出去?」

「接不接纳不是你说了算吗?」

「我说了算啊?」宋仪亭合上书,大有和我聊下去的架势,「如果貌美,我觉得可接纳。」

「啊?」

这个回复挺让我意外的。在我还未嫁给宋仪亭之前,我就听说他是个全然不好女色的人,嫁过来数月也是,即便偶尔宿在他的床上,他也谨遵医嘱,没对我有半分他念。

「这样啊……」我悻悻的,说不失落是假的。原以为自己的相公是个省心专一的,没想到天下男人一般模样,还没吃到碗里的,就已经巴望锅里的了。

不过想回来也是,我年岁小,宋仪亭年纪却不小。即便他瘫了,也是个成熟的男子。如他这个年纪的旁人,早妻妾成群了。

「你喜欢什么样的,我明儿开始给你物色物色。」我垂着眸,挠挠鼻头说。

宋仪亭支使我:「你给我喂药,我就告诉你。」

这人越厉害了。洞房夜的时候还出言骂别人把他当废人,而今病情好转了,倒真做起废人来了。

我不情不愿下床,端回药碗凑过去,一口又一口地喂他。

我喂得不走心,他唇角沾着药汁我也懒得理。他伸舌舔一舔,问我:「好苦。上次你从娘家拿回来的蜜饯呢?」

「没了。」

「我听岳母大人说,挺多的,怎么这么快就没了?」

「你吃得太快,吃没了。」

「哦。」再喝下一口,他又问,「不会是你偷吃了吧?」

眼看药碗见底,我终于解脱。把碗放回去,我剜他一眼:「我没有!」

宋仪亭出声骂咧:「胆儿越来越大,敢这么瞪你相公。」

我往被窝里钻:「和月如吃了会酒,头晕,我先歇着了。」

宋仪亭伸手从被窝里捞我:「还早,你白日里就多睡了一个时辰,这会儿再睡,天不亮你又得折腾我。」

我是挺折腾他的。

洞房夜之后,我确实应宋仪亭的要求搬去了隔壁,但是偶有他身体特别差时,我会过来陪他。陪他的夜里,我醒着的时候,会辗转不停。宋仪亭睡眠轻,我动一动就醒了。

我直往被窝里钻:「不,我要歇着。」

他腿脚不好,力气却挺大,伸双臂抱我,抱起来把我围在臂弯里。

「娘子,你还没有给为夫擦洗身体呢。」他靠在我身侧说。

「叫旁人给你擦。院里这么多伺候的,我没嫁过来前,二爷你不沐浴、不擦洗了?」

「他们不用心。」

我翻身,面朝他:「我也不用心……」

鼻尖擦着鼻尖而过,宋仪亭与我半寸距离不到。他周身很热,连呼吸也是热的,尽数扑在我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