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满十箱重礼,都是船队那边能弄来最好的西洋之物,样样璀璨夺目。

饶是如此,也比不上给王府那边的一个零头。

沈琼芝能理解老父亲的伤心和羞愧,要不是怕家里人没得吃喝,他估计要把家底儿掏空去赔罪。

沈家向来以仁厚闻名,走的互利互惠路子,盘活了不少地方的经营行当,养活不少人,又有虫灾这等救民大功,一直以义贾自居,不屑和其他奸商为伍。

出了这样事,虽说只是个庶子,也足够把一家子的脸都丢完了。

裴玉朝回房发现沈琼芝脸色不对,问清楚是怎么回事后,道:“不如我想办法把这人丢战场上去,让他为国卖命,将功赎罪?”

沈琼芝眼睛一亮:“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只不过他没练过,上战场能有用吗?”

裴玉朝看着她笑。

沈琼芝这才意识到他是在逗自己,气道:“我是说正经的,你还有心思在这开玩笑。”

裴玉朝本想告诉她,在实际的利益面前名声这东西没那么重要,看得太重只会为其所困,作茧自缚。

但他也清楚,她从小接受的教导和面对的世间,和他们是不同的。

现在和她说这些,除了让她脑子更乱外没有任何用处。

于是他搂过她,温言道:“十万匹劣等布对于辽国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那边物资缺口极大,这点数目起不到半分缓和。你这个庶兄的罪之所以大,是齐王抓得严,并不是真的有多危害大盛。况且赚的钱全进了国库,他还倒贴一倍钱粮,大盛的损失早就弥补了。”

沈琼芝心里总算是稍微好过了一些:“别说庶兄,我没这个兄弟。就算危害不大,他这个事做得太无耻,又不是家里等米下锅,怎么就什么缺德钱都敢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