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一语成谶。

孙鸿渐安慰她:“你无需惊慌,我这就去打听。还有,这几天你不要出府,心里再急也不要出去,有什么事我替你在外面处理。”

沈琼芝心情十分复杂。她知道,孙鸿渐和她想到一块儿去了。

沈琼芝没有出府,只能派人书信与娘家人通消息。好在两个府里隔得不远,送信的人骑着快马一会儿就到了。

几封信没有一句好消息,全都是让沈琼芝心惊肉跳的内容。

听母亲说,后来又来了一批人,把沈家大肆搜检了一番,拿走了不少东西,非要说那是罪证,但凡稍微拦阻一下,全都动手拿刀乱劈砍,虽然没伤着人,却是几乎吓破了胆。

好在沈云柏在他们抢走金元宝和珠串后便感觉到不对,连夜把府里最值钱的还有房契地契银票等物全部转移到了个人禁地里去,留下的都是些装样子的,被抢走了也损失有限。

那些人也分不出什么好歹,和强盗一般见着什么拿什么,只差没把女眷们头上的首饰也给扒了。

沈琼芝看了这些内容后,又怕又气,几乎要把养的和水葱儿似的指甲给弄断了。

到底是谁,如此恶毒下作,这样欺负羞辱她们沈家?!

沈琼芝一边挂心父亲和大哥的安危,想尽办法托人去打听牢里的消息,另一边又担心家里的母亲嫂子和二哥,恨不得把人劈开做两半,夜里睡觉都睡不好。

孙源得知此事后,连学堂那边都不去了,非要陪在沈琼芝的身边。

沈琼芝勉强笑着,还要反过来安慰他:“这不关你小孩子的事情,天塌下来也是我们做长辈的扛着,你好好念你的书。”

孙源听了这话,沮丧低下了头。

他心想,我也只比母亲小七岁罢了,却这般窝囊。

孙源不想母亲为难,依她的话照旧去学里,只是人有些郁郁。

教他功夫的那位武师已和孙源十分要好,见他愁眉不展,便问是怎么回事。

孙源把心事说了,同时还说了自己心底一直以来最大的担忧。

“我再怎么熬油费火地念书,天分上也是越不过我父亲去的。他是从小闻名的神童,才华连国子监里的大人们都赞不绝口,可至今也只不过是个秀才。像我这样的,即便把书读烂了,往后又能如何?到时候别说孝顺母亲,只怕是要做那没出息的子弟,白白拖累她老人家。”

那武师听了后,嘎嘎直笑。

“到底是小孩不懂事,你当是天分高就能中状元的?这里头的学问,可比书本上的学问大更多呢。像咱们这样没有仰仗的人,比起念书,倒不如上阵杀敌。”

“都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虽话不是这个意思,却也有一定的道理。你书读得天昏地暗,也抵不过人家老师轻飘飘几句话定你生死。到了战场上,管你是谁,杀人最多就是老大,这个做不得假。只是这是条辛苦卖命的路,你往后既然可以安心做个员外,何必提着脑袋去挣前途呢?”

武师本来只是随口发一发牢骚,并没有劝孙源真的去打仗的意思。

可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在孙源的心底生根发芽,产生了一个极其疯狂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