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裴府后,孙源对沈琼芝道:“如今母亲有了身子,不宜随意出府玩乐走动,跌着撞着事小,只怕遇到敌对不轨之人。我已把东厂那边的事挪回府内处置,尽可能守在母亲身边。若实在想出去透气,和我说一声,儿子陪你出去。”
他说这番话时的神情是恭敬的,但语气平静缓和,也早已做好决定,并没有给多少商量的余地。
也是这个时候,沈琼芝才明白为什么外头叫他那个名号,果然跟着后父久了便有几分相似,和从前不太一样了。
她知道孩子是为她好,再加上本来也没什么心情出去,便答应了。
和怀瑛哥儿时不同,这次沈琼芝的反应不仅来得早,还大。
吃不下东西也就罢了,难得塞一点进去也给吐出大半,人眼见着瘦了许多,连下床都怠懒。
孙源问安婆这是怎么回事,安婆十分为难:“本就有些胎象不稳,又伤心担忧,越发雪上加霜了。这样的情形老奴经得多了,吃药是没用的,只能去清净人少的地方散散闷,别无他法。”
孙源微微蹙眉:“清净人少?”
安婆道:“府里人气过盛,对寻常人来说是好事,但夫人眼下身弱难以承受,反而不利于饮食。不如去育产别院那边静养一阵子,待好了再回来。那边是养胎的绝佳地方,位置风水都是顶尖的。当年老爷为了夫人安产,费了不少人力物力才选了地方建造这别院呢。”
孙源沉默半晌,道:“先想想别的办法,等闲不要轻易离府。”
安婆不解:“如今京中并没有什么威胁,为何一定要留在府里呢?”
孙源道:“看不到的,才是最大的威胁。”
安婆噤声。
可其他办法都没什么用,无论是食补还是用不太狠的药,沈琼芝依旧是老样子。吃不进去东西,人消瘦得有些厉害,手腕似乎是能轻轻折断。
孙源见此,只得带着她去了那产育别院,里三层外三层守护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