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萧霓月索性直接摊了牌。

和聪明人打交道反而越是要直接真诚,绕弯子设陷阱只适合那些半桶水。

“芝儿姐姐,我就都和你交代了吧。”

“那天我在街上和你相遇后,用了点小手段在你身上留下印记,一路跟到了玉皇观,只不过一问就得知了你的身份,毕竟在那里做法事的只有你们一家。虽未曾看到你的脸,然而听声音,瞧身段,一对便知。”

“你也别慌,我跟着你一事本就不光彩,再者也没什么证据,你大可不认,谁也拿你没办法。我今天找你说这个,只是好奇一件事——那天夜里,陪在你身边的男人,是谁?”

萧霓月诚恳地对沈琼芝行了一个道歉的礼。

裴玉朝面具跌落的那一瞬,她恰好隔着人群看到了,顿时魂魄皆失。

萧霓月从来没有看过这么好看的男人,和他一比,先前那些所谓翩翩公子都成了猪狗不如的人物,给他提鞋都不配。

回到家里后,好几个梦里她都梦到了他,醒来后怅然所失,无法再入眠。

因此,她即便冒着名声败裂的危险也要试一试,看能不能得到那个男人的一点消息。

听完对方的话后,沈琼芝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些,可她并没有放松警惕,面上依旧带着无辜的微笑。

虽然就像萧霓月所说的,她没有证据,拿自己没有办法。

可现在是侯府的地盘,又是她自己的院子,谁知道哪个地方藏着什么人,隔墙是否有耳,这一切是不是一个故意的圈套?

在这样充满了不确定性的前提下,她是绝不会轻易松口,露出什么风声的。

沈琼芝沉吟一会儿,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前些时河灯会的时候我的确带着源儿去玉皇观做法事。”

萧霓月眼睛一亮,期待着她继续说下去。

不料,沈琼芝却坦然道:“那天我陪着源儿到了观里后,便寻了个清净厢房休息,直到法事完毕才出来。那厢房只有一门一窗,外头围着我们孙府一道跟去的奴仆,还有观里的道士在附近来回走动,即便我生出双翼,也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道观,到其他地方去。”

萧霓月愣住了,想说点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沈琼芝紧接着摇头笑道:“然而,跟着我一并前去的女人不少,其中和我声音身段相仿的更是不在少数。或许是哪个丫鬟或媳妇偷懒,趁我一时不察,私自与男人跑到街上游玩了吧。”

“这个倒也情有可原,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河灯会本来也是个相约的日子,只要不闹出什么乱子来,咱们做主子的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你若是想知道那男子是谁,我回去问问跟去的下人,替你打探打探。”

这番话情理满满,毫无破绽。

其中有不少水分,却都被沈琼芝巧妙地掩盖了过去,不是当事人根本不可能察觉到漏洞在哪里。

奴仆们和道士们的确是在附近,可人总有走神开小差的时候,并不是每时每刻都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