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时闻从夫子哪里收到家书一封, 偌大的一张纸上只写了两个字, 速归。
皇城这几日动荡不安,皇帝病危, 就剩一口气吊着, 这一口气说没有就没有, 保不准那一天就翘辫子走人。
皇家那点破事不说也罢。
现在明面上皇帝十个儿子还兄友弟恭着, 但私下斗得那叫一个水深火热。
新皇帝登记前就这么一点破事,个个都想上位,想是想的挺美, 前提是得有命。
天家自古以来就有规矩,立长子,规矩是死的, 人是活的,这个风口浪尖上谁都不想出风头, 但不做抉择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时天霸没啥好愁的,唯一比较愁的是自己这儿子,这年头太善良容易被人欺负,也不知道出去这一趟有没有长点见识和心眼。
“儿啊……”时天霸话到一半又落下。
这口也不知道怎么开,他这儿子今年也不小了,年底都十六岁了。
时闻见时天霸这一副要开口又不开口的模样, 心中乍时有些奇怪道:“爹, 怎么了?”
“你看今年过完年底都十六岁了, 也该娶个媳妇了, 你们学院里面,有什么瞅得上眼的小花情吗?”
时闻颇无奈道:“爹,我们学校都是男人,哪里来得花情啊?”虽说学院内都是文文弱弱的男人,可再文文弱弱那也是男人。
说起别的时天霸还不心塞,他见人家张大人、李大人、钱大人的儿子纷纷都成了婚,他家儿子……不管喜欢什么姿色的花情都要早早的定下来,早点成婚没什么不好,“就没有喜欢的花情吗?”
时天霸意思很明显,不管喜欢什么样的他这个做爹都支持。
要说喜欢什么的花情,时闻笑着摇了摇头,脑子里却突然浮现了莫然的身影,那人也不是个花情,平时看着傲气的要死,要说性格好……也不见得性格有多好。
可要说有什么不好,似乎有没有点半不好的地方,他又想起那个吻,只是当时感觉有些奇怪,他没有别的意思,却又不知道那个人想起什么。
吻他的时候莫然在想什么。
时闻想了很多现在却只剩下一个问题,为什么要吻他,还是说那件事情只是他所想的一个意外。
他没有半点别的意思,最近太多心绪不宁,想得都是莫然吻他的那个画面,想得多了不免就有些魔怔了,时闻有时候到感觉或许那个吻只是一个意外,一切都是他想得太多。
总不见得……莫然会喜欢他。
那人肯定是不喜欢他的。
而且这种小事他也能纠结个半天,被别人知道岂不是要笑死,“没有喜欢的花情。”回答问题的时候时闻没有一丝犹豫。
既然没有喜欢的人,时天霸也不好说什么,总不能强迫自己儿子随便娶个花情回来:“京中动荡,再过一些时候,日子不见得比现在好过,你要是现在不娶个花情回来,等能娶亲也不知道要过多久。”他看这日子不太平,现在只是维持表面上的和睦。
表面上的和睦能维持多久?
十天,八天?或许连这点时辰都没有。
别的时天霸不敢担保,就谈太子想要顺理继位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要是没有喜欢的人爹不会勉强。”本来一手带大的儿子,手心还没有捂热乎,就推出去给别人也不好。
就是不娶个小花情,时天霸心里放心不下,儿子总不会是喜欢男人了吧?
虽说他们世代出将军,可这不并不意味这玩弄权术就要比朝中大臣差,家里个个都是明白了,生了个儿子却忠厚老实,真是不知道这一点随了谁。
总不可能这他这个当爹的没有教育好。
马上就要打仗了,真打到仗没个三年五载不可能,这三年五载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只怕时闻这无趣性子到时候找个貌美如花的花情更难了。
“爹前些日子还见过张大人家的小公子,光是看长相就知道定是知书达理。”对于娶亲这事,时天霸还想再劝劝,张大人家的小花情要是能娶回家也不错啊,虽说长相不是那么的漂亮,当只要能生孩子都是好的。
时闻不知道他大爹怎么突然提起张大人家的花情,虽然人家知书达理可和他又没有半点关系:“怎么了吗爹?”他爹不可能是想给他再添一个弟弟,这事和张大人家花情知书达理应该没有什么必然联系吧。
时天霸这么早就急着把时闻送出去也是有原因的,以前这孩子刚出生,来了个云游四海的老道士,说这孩子有富贵命,肯定能找一个乘龙快婿。
这话说得时天霸当时心花怒放,不过后来时天霸很快想到一个严肃问题,他家是个儿子又不是花情,找什么乘龙快婿,总不会还要他把儿子嫁给别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