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讪讪的,对于说什么娘家看孩子不要钱的话当做没听见。
杨美琪见好就收,开始向另一个方向逼问:“大郎爱吃的辣白菜没有了,上次娘拿来的一点,吃的挺快,我们呀就想着一口家乡的味儿,不知道娘带了点儿没有?”
自然是没有的。
姜大郎嗫嚅着为自己的亲娘找借口:“怪我不好,上次回去忘了交代。”
其实丈母娘也从来没有交代过啊,只是丈母娘把这个女婿当做养老的指望,自然事事上心,而姜大郎对于亲娘而言,只是一个供小儿子向上爬的工具,用得着的时候搬出来,用不着的时候谁还给梯子上上油?
姜大郎一直都知道这一点却从来不会承认,姜家的长子长孙在姜家是必须有份量的。
姜母觉得话说越多越怯,媳妇从来不是这个性子的,可能真的非常想学手艺,那一吊钱是拿不回去了,她咬咬牙:“五百钱总行了吧,我老婆子给你们看孩子,总比在这小地方宽敞,平时熬鸡汤,还能跟二郎一起补补身体。”
“不行!小虎啥都会,还能帮我干活儿,在这儿养了半年了也好好的,身体结实着呢,灶房里活计都认识他,他对这里也熟悉,实在不能跟您回去。我担心着呢。您要是缺钱您说,有多少我们出多少的,以前帮扶弟弟的还少吗,这不都是应该的吗,是吧大郎?”
姜大郎心里不是滋味,知道她不愿母子分离,也明白老娘这一趟的目的就是为了要钱,心里发酸,说:“是啊,您说缺多少,我给您拿,孝敬父母都是应该的,弟弟也要束脩,应该的。”
姜婆婆拿着儿子给的五百钱回去了,回去越想越不是滋味,她本意是把孙子接过来,找个长久生财的路子,没有想到最后就那了孤零零的半吊钱回去。不就是咸蛋辣白菜吗,还挺矫情,给他们拿就是了!省的大儿子跟丈母娘比较,好似她这个亲娘不把儿子当回事似的。
其实当下本来就是这样的,倾家族之力供一个学生的都有,一家子只需要有一个出头的,也就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全家出头。
原主错就错在付出的太轻易,让人以为是应该的,一旦不再付出别人就会记恨,所谓升米恩斗米仇就是这个道理。
杨美琪火速给刘师傅送过拜师礼,这面点师傅算是做成了,之前说礼物已经送上自然是谁骗婆婆。姜大郎也无法指责妻子的不是,毕竟妻子多么想学一门手艺多赚一点钱他是知道的,对于总是补贴弟弟这件事,他也很愧疚。
姜大郎几次想要讨好杨美琪,都热脸贴在冷屁股上,不由脸色讪讪。开始老调重谈:“弟弟读书费钱,到时候读出来就好了,你这个嫂子功劳也大的很,到时候给你个官夫人当当啊。”
杨美琪立刻反唇相讥:“我小叔子当了官,怎么也不关我这个嫂子的事。难道你弟弟还能给你这个哥哥封个官来当当?只有娘还有弟媳妇沾光的事,以后可别这么说话,我可消受不起。”
姜大郎觉得妻子变了,可是哪里变了他又说不上来,以前娘来要钱妻子也不高兴,他都是拿这些话哄她的,可是这次不管用,“小弟如果考中了,咱小虎将来读书也少费些力气,说不定将来能考个状元郎。”
姜二郎一表人才,和大哥姜大郎普普通通的长相普普通通的气质相比,一看就是卓尔不群,自从他考上秀才,邻居们就经常说:看二郎的面相就是当官的料!
在姜大郎看来,小弟进金銮殿都行,那儿子小虎再去读书自然得更进一步,考个状元回来。
杨美琪终于笑了,姜大郎心里一松,心想媳妇还是好哄的,还是他自己理亏,当初娶独生女的好处是嫁妆多多的,但是却要每月给丈母娘和老丈人钱,以供他们养老,这是当初两家说定了的,好在丈母娘心软,知道两人负担重,心疼女儿就没要这钱,仍然由着两人接济婆家。
“趁得闲,你去给小虎买笔墨纸砚回来吧,听说二弟三岁开蒙,咱小虎也得跟上,买了东西回来我教他三字经。”
“要不咱休假回家的时候,问娘看看有没有二弟用过的?”
杨美琪柳眉倒竖,说:“咱娘吃到肚里的能吐出来?特别是二弟那里的。你也甭想,去买吧,小虎懂事,让他省着点儿用,费不了多少的。”
姜大郎想起媳妇被拿走的箱笼,还有还不容易打的梳妆柜,都被挪到二弟屋里,心内戚戚,明白想从娘手里抠东西是不可能,犹豫着去书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