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的袖子已经按到鼻孔上了。
殷栩望着她搁在鼻孔上的半截袖子,表情一言难尽!
高昌允随后也砸了进来,他赶紧的从雪里爬起来,一把抱起,陈晈,高喊道:“啊哈哈,饺子,我活了,我活了啊哈哈哈!”
而后指着她突然愣了一下,突然从她身边跳开,高喊道:“陈晈,你又用袖子勒鼻涕了!”
殷栩收回帕子的手一僵,寒风刮过,他僵硬的转过头朝前走了。
陈晈慢腾腾的勒了鼻子,还好,都冻干了,她咬着牙扑过去摁住高昌允就是一顿狠揍——草尼玛的“又”,草尼玛这么大声!草尼玛!
大家伙在雪里走了几步,陈晈心情不算太好,主要是因为她一边打高昌允,高昌允一边大声替她宣传她用袖子勒鼻涕的事情,彼时哭兮兮的邵傅和金绍堂都听得十分清楚了,她内心有点受伤。
此时一旁的荆棘丛中突然跳出个龇牙咧嘴的豹子来。
陈晈想也没想,抄起身边的棍子身形如虎,冲着那只眼熟的豹子就是一顿暴揍,将心中郁结的气都撒上去了,因气力用得大,手中的木棍很快就打折了,那豹子也被她打得晕糊糊,连反抗都忘了。
陈晈见棍子已断,索性丢了棍子,一翻身骑在豹子背上,泄气般的揪着它的毛,揪一撮迎空一洒,再揪一撮又一洒……
跟在豹子后面蹿出来的几只猎狗都傻眼了。
殷栩眼角抽了抽,赶紧上前一把抓住陈晈的衣领,道:“别打!”
陈晈抓住豹子狠狠的踢了一脚,方才问他:“为什么不打,你看着这畜生长得多么丑!我他妈薅秃它!”
豹子扑在殷栩的怀里流下委屈的泪水——它已经长得够丑了,真的不想再丑啊!想上次在客栈,它同手无寸铁的陈晈对抗,虽然被打得贴在墙上,但好歹也算不得惨,然而这次似乎不太一样,拿了棍子的陈晈像是疯了一样,打了它就算了,还对它的皮毛试图不轨……
殷栩额头上爆出了青筋:“它是,我母亲的!”
陈晈喔了一声,抓紧机会从它身上狠狠薅下来一大把毛:“啊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啊!”
低头一看,拍拍正在瑟瑟发抖的豹子头,一把揪起来,望了望,补充道:“喔喔喔,原来是上次那只啊,我没注意,不好意思!”
然后抱歉的将手上的毛往它身上按了按,没按回去,僵硬地对着殷栩道:“不,不太好意思,大哥,你怎么不早说!”说着朝着那毛吐了一口口水,强行的按回了豹子身上。
那只豹子心如死灰,趴在地上发出嗷呜的声音。
随后赶来的一群侍卫望着一地的毛心也冷了半截——这豹子,好像在哭啊……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朝着殷栩一拜,道:“属下救驾来迟,请殿下怪罪!”
殷栩没说话,踢了踢脚边的豹子,豹子赶紧起身跟着他朝着山下走去了。
侍卫们一看,也跟着下去了。
陈晈后来才晓得单余等在雪崩时从殷栩走闪了,他其中之一便回去报信,另一个人留在这里同豹子找殷栩。
过得几天,几人终于到达了京城脚下,殷栩入城前便有人来接,没有和他们同进城。
陈晈晓得金绍堂和邵傅等大家公子,应该早便有人安排好了住处,果不其然,邵傅的哥哥邵淮其实早早就派人等在城门口了,金绍堂自然亦是如此,殷栩自然不必说,他是不缺住处的,陈晈和高昌允见此便要同他们拜别去租恁房屋,顺便在置备几个丫头婆子,好以备今后接待友人,读书复习之用。
没想到他俩正做了揖拜别,远处却赶过来一驾富丽堂皇的马车,随着那赶马车的小厮一声吆喝,马儿停在陈晈和高昌允面前。那小厮跳下马车冲邵傅一拜手,欣喜的喊了一声二少爷,又朝着陈晈和高昌允一拱手,也恭谨的喊了解元爷和高老爷,再朝着金绍堂也拜了揖。
陈晈高昌允正纳闷他如何识得自己,便细细打量,只瞧着他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生得白嫩,脸上肉呼呼的,一双眼睛里透着机灵劲儿,笑着道:“二少爷没少同我们讲起两位老爷,小的便识得了。”
陈晈喔了一声,那马车里随后走出来个身段婀娜的女子,朝着他们行了礼,邵傅方才道:“这是我三姐!”
说着便偎过去。
那女子戴着帷帽,自然看不清容貌,声音确实甜蜜得很,只说道如今京城中的屋舍并不太好租恁,买卖就更不消说,委婉一笑,道:“若是三位老爷不嫌弃,愿意来寒舍小住片刻,一来给我这个不成器的弟弟讨教学问的机会,二来,也是我们邵家的荣幸了!”
金绍堂委婉的拒绝了,他并不想同陈晈多待,便找个借口离开了。
陈晈想起之前说京城五分之一的产业都是邵家的,她就算是买房屋,怕对方也是邵家,何不如应下,省得麻烦,到时候给钱就是,也没拒绝,同邵傅一起回去。
邵傅见她应了,自然是欢天喜地,三人上了小厮准备的马车,便一同朝着邵府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