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不过是同人家私奔的破鞋,却来对她指手画脚了,等再过些日子,她成了陈晈的夫人,看谁还敢对她横眉竖眼。
饶是如此,她还是哭了一个晚上,第二日醒过来,一双眼睛都是红肿的,正煮了鸡蛋敷眼睛,丫头却来告诉她说陈晈要见她。
她呆了一呆,手中的鸡蛋差点就掉了,不可置信地问“老爷真要见我?”
那丫头又是嫉妒又是羡慕的点点头,说道“你还不快去?”
彼时陈晈正躺在金灿灿的银杏树下的草地上,脸上盖着一本《诗经》,旁边放着一把琴,还有一根鱼竿,鱼儿已经咬了勾,正在扑通扑通地啪打着水面,溅起白色的水花。
两旁都恭谨的站着府中的小厮和婢子,那些婢子都用一种羡慕的眼光偷偷瞄她,使得她油然而生出一种优越感,顿时心中的紧张消散了不少,下意识的理了理头发,拿捏出最柔软的声音
“老爷!”
“嗯~”陈晈懒洋洋道“你想不想做我的夫人?”
那些丫头听见了,只觉得心脏阵扑通扑通狂跳,暗自后悔平日里没有对她更好些。
可她却一呆,顿时心中就明白了,恨骂陈田田是个混蛋,竟然告状到陈晈这里来,连忙扑通一声跪下了,道“老爷,奴婢,奴婢没有那个心思,奴婢只想好好伺候老夫人。”顿了顿,装出楚楚可怜的模样,喃喃的轻叹道“小的,连给老爷提鞋的福气也没有!”
其实这件事和陈田田真没有关系,只是陈晈找见陈妞时,见陈妞眼睛红红的,陈妞又是个没心思的,被陈晈东一句西一句就套出话来了。
陈晈将脸上的书本拿开丢在一旁,坐起来看着她,巴掌大的瓜子脸,果然有几分姿色,道“是没有!”转身将鱼竿提了上来,见是一条肥大的草鱼。
“昨日我二姐是怎么回事?”
晓雯顿时紧张了起来,袖子都要被她捏皱了。
“老爷,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你应晓得你今日不同往时,老夫人和二小姐如何能比得过我们这些下人?所以……”
“老夫人?”陈晈捋捋袖子,手肘搁在膝盖上,半笑着看她“我娘很老?”
“老爷,我不是那个意思!”她后背一阵冷汗,两边站着的家僮们也是一阵冷汗,但眼睛不瞎的,都看出来此番晓雯是做不成夫人了。
陈晈瞧着她脸色由红变白,再变青,接着又变红,道“你是什么意思不要紧,要紧的是我是什么意思!我说天边那朵云是一头鹿,那就是一头鹿,你要晓得主人的想法是最重要的,你倒是将本末倒置玩弄得很捻熟,管起我娘和我姐姐来了!”
说完,晓雯已经是冷汗连连了,听那平日里宛如春风和煦的声音淡淡道“撵出去罢!”
晓雯一听,顿时双腿一软,一抬头,在场的人无不面色苍白,她要开口求饶,却看见陈晈已经重新拿了书本盖在脸上,又躺下去了。
接着便有两个小厮上来拖住她的胳膊,捂住她的嘴巴,要将挣扎的她拖下去。
陈田田知晓这件事后,什么也没说,只让丫头退下了,陈妞做了炸糕过来,喜滋滋的要她尝一尝,她吃了一块,看着陈妞乐呵呵的脸色心中感到欣慰——想必经过这件事后,家中再也不敢有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丫头小厮欺到姜氏和陈妞的头上来了。
可又不免忧虑,陈妞性子随了姜氏,这些年又由着陈晈护着,实在是没什么心机,陈晈将来是要飞黄腾达的,家业只会越来越大,似姜氏和陈妞这个样子,不添乱就不错了,谈何帮忙?
又叹气自己已经……
想到这里,突然觉得胃中一阵恶心,正要起身时却觉得眼前一黑,什么都不记得了。
醒过来时陈晈正坐在她床榻便剥桔子吃,姣好的面容嵌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睫毛比她的还要长还要翘,难怪晓雯那丫头难以把持。
陈妞和姜氏则是神色复杂的看着她。
陈田田道“我怎么了?”
陈晈咬着桔子,闷闷道“没啥,继续睡吧!就是我要有小侄子了,本来还打算将你留在家中养几天,现在却是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