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陈晈正好打拳回来,(2 / 2)

陈晈看他一副怯弱的样子就腻烦,挥挥手道“你走吧!”

秦离眼睛一亮,结结巴巴道“那,那我就先走了!”

等人都走光了,陈晈从家僮那里要了一点柴禾,点了一堆篝火,火苗燃得吱吱响,将周边的雪都融化了,陈晈伸出两只冻得通红的手反复在火焰上烤,直到烤得手暖哄哄的,她又要了个冷饼子,用树杈穿了放在火上烤着,烤脆了皮就啃一口,啃得没有脆皮了又接着烤。

苏亥祥巴巴的跑过来寻权广青,权广青老远就看见他了,深怕惊动了陈晈,连忙起身去拦住他了,压低声音说道“小苏,我连弓都拉不起满,我就不去了,我正好同陈晈请教学问。”

权广青歪头看了一眼,只能看见陈晈的背影,他皱起眉头“你同他有什么好请教的?你又不是不晓得他……”

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你爱去不去!”

权广青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中的大石头才落下去了——这种扫兴的事情他要是做出来就是不合群,他是万分不能做的,可现在有陈晈堂而皇之的说出来,他推脱也不显得不合群了。

转身望了陈晈一眼,他正在专心致志的烤饼子,并未发现这一切。

陈晈正烤饼子烤得热络,突然一捧雪砸下在火苗上,朱红的火炭发出痛苦的滋滋声,陈晈的狗啃似得饼子也吃不成了,她抬头一看,唇红齿白的小姑娘站在她面前,身上披着宝绿色的流纹织锦羽缎斗篷,梳着垂鬟分肖髻,金色步摇在阳光下十分的刺眼。

她两手插在腰杆上,气势汹汹的问道“你就是陈晈?”

陈晈随手将穿着饼子的枯枝往身后一丢,拍拍手上的饼屑道“我不知道啊!”

小姑娘圆睁着双眼“什么叫做你不知道?你是谁都不知道啊!”

“我为什么要知道?我凭什么要知道?”

两手一摊“我也很无奈啊!”

小姑娘柳眉倒竖,伸出手指着她的鼻尖气得话都说不匀称“你,你,你……”

此时听得不远处吵吵闹闹的声音,陈晈寻声望去,见金绍堂等人同一群人对峙着,闹得不可开交,

小姑娘看她严肃起脸蛋,终于找回了一丝面子,哼了一声道“别看了,是我哥哥,领头的是我哥哥王洪宗。”

陈晈沉默了半晌,问道“王继灵总不会跟你有关系吧?”

小姑娘翻了个白眼道“不巧,正是我堂哥,拖你的福,现在正在家中罚跪祠堂。”

陈晈看着她神气的模样就烦,只能自动屏蔽她,坐回地上开始用心的照料那堆柴火。小姑娘仿佛是一拳头砸在棉花上,不仅没得到应有的效果,倒是觉得此时的自己仿佛跳梁小丑似得,登时怒火攻心,什么都顾不得了,伏腰一把捏住陈晈的衣领。

陈晈没想到她竟然这样任性,心中也不舒坦了,一把捏住了她的手,警告道“放手!”

见陈晈脸上出现了怒意,她带着嘲讽的笑道“原来卑鄙小人也会生气啊!”

陈晈快速的冲着她的手腕关节轻轻一捏,小姑娘吃痛,登时松开了手,等反应过来,扬手就要给陈晈一巴掌。

陈晈侧身让开了,她没得逞,便要追着打第二次,脚底一滑,她整个人扑向陈晈,陈晈眼疾手快让开了,但她慌乱中拉住了陈晈的手,陈晈没察,便同她滚在地上。

倒是不痛,但她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那边正在争吵的人便都闻声赶过来了。

陈晈望着吃惊且带着羞意的目光,皱着眉头嫌弃道“看什么看,吃你家大米了?”

金绍堂脸都烧红了,一把提起她的肩头的衣服,吼道“你给我起来!”

陈晈啧了一声,抬起一只爪爪要挥开肩头的手,突然觉得手掌的触感不对,她脑袋中一阵电光火石,后知后觉的望着小姑娘的胸口,不可置信的看看自己的爪爪,然后想伸回去比了比,好像是这个位置。

小姑娘的哭声更响更幽怨了!

她咳嗽了一声,突然耳朵便扫过一阵微弱的风,陈晈就地一滚,手不得以找了个支撑点,还是个软绵绵的,陈晈僵硬的抬头便看见一个黑面的青年站在那里,瞧着轮廓和身子底下的人有几分相似,勉强扯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这是你吓的我!我没想占她便宜!”

此人是王洪忠,是弘文馆的学生,他身后还站着陈晈罗,此时正望着她嘴角冷冷的一勾,躬身向王洪忠面色愧疚地说道“王兄莫要生气,是我这个当哥的管教不严,才叫陈晈成了这个模样,说起来都是我不尽责……”

甫一说完,站在他身旁与他同样是弘文馆的学生道“陈兄,这不是你的错,是你这个弟弟干出来的好事!”

陈晈心中觉得好笑,便看着不远处殷栩缓慢的走过来,因他肤质偏白,在雪地里就衬得更白,颇有几分病美人的姿态。

望见眼前这一幕,殷栩脸色沉了下来,将目光快速的从小姑娘身上移开。

大家见他来了,纷纷让开一条路,哄然的声音纵然安静下来,只有王洪忠被怒火冲昏了头脑

,众人只听闻他爆喝道“陈晈,我杀了你!”

陈晈见金绍堂在一旁,连环的往金绍堂身后一躲,接着他整个人被她推住后腰送了出去,吓得本来在起头上的王洪忠赶紧的收了拳头,然而金绍堂已经刹不住车,眼看着就要跌在地上,陈晈抓住他的手腕往后一用力,金绍堂就像陀螺一样,又转回陈晈的怀中,虽然金绍堂感觉搂住自己腰身的两只手十分有劲,莫名的觉得脸蛋一红,站定之后生气的将陈晈往后一推,愤愤道

“陈晈!松手!”

陈晈耸了耸肩,两手一松,她怀中的金绍堂整个身子都栽进了土里。

陈晈啧啧了几声,同情地说道“你看你,一天就瞎提要求,看,这回栽雪里去了罢?”

好心的伸出爪子将他脸蛋旁的雪刨开,露出他阴沉得快要滴水的脸,扬起下巴问“瞪什么瞪,再瞪我就吃了你!”

金绍堂气得肺都要炸了,他开始在心底反问自己,今日请陈晈来到底是不是太冲动了?

陈晈见他不理会她,便站了起来,将两只手紧紧的抱在腋窝下,方才刨开金绍堂脸上的雪,这回子冰凉得很,见王继灵攒紧了拳头还要打,赶紧做了个避开的姿态,然而王洪忠这一拳并没有砸下来,陈晈定睛一看,又是那一双骨节分明的手。

多么善良的一双手啊,陈晈感动得涕泗横流,正要上前去抱住殷栩好好的表达一番感激之情,便看见恩人上前一步,却是看也不看陈晈,从旁边的侍从手中接过一根铁棍递给王洪忠“此等,恶霸,实在,可恶,你,用这个!”

陈晈“……”

此时地上的姑娘已经被人扶了起来,嘤嘤的哭泣着,王洪忠正在气头上,便伸手接过了铁棍,

“多谢世子殿下!”

陈晈一顿,方才王洪忠喊殷栩什么?

她的心仿佛掉进了冰窟窿,转头一看,高昌允也是一脸震惊地望着殷栩。

因被殷栩的侍从瞪了一眼,他没骨气的缩回去了。

陈晈觉得今年应该去算个命,她好像太不顺了。

垂头丧气的看了殷栩一眼,见殷栩并没有再看她,她的心更加凉了,王洪忠得了殷栩的首肯,便执棍要砸过来,陈晈眼大吼一声慢,两只眼睛溢满了泪水,委屈地道“殿下!草民冤枉啊!”

金绍堂“……”

殷栩面皮绷得更紧了,王洪忠见此,生气道“陈晈,休得狡辩!”

陈晈颤着声音道“殿下,陈晈冤枉啊!”用袖子擦擦眼睛,道“请世子殿下给草民一个公道!”

“陈晈你个混……”

王洪忠还没有说完,立马住了嘴,甫一抬头,果然看见殷栩身边的侍从脸色阴沉下来,正直勾勾的盯着他。

不论如何,顶撞皇族是大不敬之罪,今日即便是他占理,但这话也不能乱说的。

要说来,王洪忠原本是弘文馆的学生,一直以来就同碧溪草堂的学生明争暗斗,原本一直如此也就罢了,偏前几天平日里生龙活虎的王继灵被揍得重伤回了家中,金家还上门来找个说法,如今王继灵被关进书房抄书,都同陈晈和金绍堂脱不得关系,他一直暗中寻机会,想彻彻底底的算了这笔账,今日小厮来禀说金绍堂宴请众人城北狩猎,他便故意带着一群人前来,自然也是顶了狩猎的名义,他一心来找茬,自然是挑了许多无礼的借口,关云一等人虽不晓得他同金家的恩恩怨怨,却晓得他就是存心来找茬的,毕竟这种事不是第一次了,是以他们也并未留情面,双方甫一见面就吵了起来。

这回王洪忠差点脱口而出辱骂陈晈的脏话,虽然大家都不待见陈晈,但陈晈到底是碧溪草堂的人,外敌面前是兄弟,自然都是朝着陈晈这边说话了“哼,王洪忠,陈晈说话怎么就是狡辩了?要知道眼见不一定为真,怎地不让陈晈说话?你心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