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晈诶了一声,便撇下正打算剥兔子皮的两人去了厨房里。陈田田正在忙碌着,她将坛子中的酸菜提出来洗掉上面的发酵的面糊,拧干剁碎,放在盘子里,然后提了一只去了鳞的桃花鱼切成小块,陈晈走了进去,她听脚步声就晓得是她来了。
语气里含着笑“枸杞,你现在是秀才了,姐姐可自豪了!”
陈晈心想自豪还是省着点,以后还用得着,便凑过头去问她今日要做什么好吃的。
陈田田笑着做出嫌弃的样子“你少来添乱,再说了,某秀才只夸妞儿做的菜肴,其他的在他眼底都只是个能入嘴的。”
陈晈被她揶了一番,好笑道“你倒是跟我计较什么!咱家不是你最大么?小器什么?”
陈田田横了她一眼,将她推出去了。
吃过晚饭后,高昌允伏在案上打瞌睡,高盛思单独叫了陈晈去外面,当年陈晈在房屋外面种的蔷薇长得葳蕤,小部分枝蔓走延伸进入窗户旁了,招摇着胭脂色的花朵,沁着浓郁的花香,高盛思比她要高好一大截,伸手摸后脑勺,又左右的张望了一下屋子,方才鬼鬼祟祟从桌子脚下扣出一个巴掌大的物什。
陈晈一看就是私房钱,存心调侃道“好哇!你背着我姐藏私房钱,我告诉她去!”
作势要走,高盛思连忙一把拽住她,结结巴巴道“不不不是!”
陈晈要扳开他的手,他紧张的捏的更牢了“别去,陈晈,你别去,求你了!”
陈晈大爷一样的坐在凳子上,盘起腿撑下巴,斜着眼睛看着他“那你说是怎么回事?”
高盛思脸色都涨红了,想了半天,才讲了出来。
其实陈晈早就猜到□□分,就是喜欢看他憨憨的模样。
事情的缘由是以前他的钱给了陈田田,陈田田也答应着要替他保管,果真是保管,一分钱都没动过,两人的吃穿用度都是透明的,付出的劳动也都被陈田田算得公道,虽然陈田田有刺绣等渠道赚钱,但终究是没他赚得多,陈田田便分得更清楚了,前不久陈田田将他的钱算出来,方才同他讲要拿自己一半的钱给陈晈读书,高昌允起先是赞同的,可回过味来就觉得这事儿不对——哪里还分你的我的?
同陈田田委婉的表达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说错了话,惹得陈田田三天都没跟他讲话,还将钱丢进了他屋子里。
要不是今日陈晈过来,她定然还给他脸色看。
另一头高盛思是这样想的,以前高昌允读书就是他管的,费用花销他很清楚,陈晈中了秀才,就要去入学,陈田田给的钱只能勉强应付,可男人在外面总是有需要钱的地方,便想偷偷给了陈晈。
陈晈晓得他木讷,可没想到他在这事儿上如此木讷,话说这几年来他在邻县不是做些小本买卖做得风生水起么?瞧着也不是没有脑筋的样子,怎么就……
陈晈忧心的看着他,该不会和陈田田还一清二白吧……
她觉得捂着腮帮子很惆怅,高盛思见她神色不对,就紧张了,她长得偏于女气,可不像高昌允皮猴似得,要是有个头疼脑热,就麻烦了。
连忙问“枸杞,你怎么了?”
陈晈闷闷道“我牙痛!”
陈晈没受了他的钱,只说自己要是需要了自然会过来拿,又反复的告诫他陈田田的生辰,要他好好对待。
高盛思点点头,照例是木讷的样子,陈晈不晓得他到底明白了这里头的意思没有。
焦心哟!
夜晚三个人挤一张床,陈晈被放在最里面,因她身量最小,高昌允挨着她睡了会儿,便听得高盛思的轻微的呼噜声渐渐停了,接着便是轻手轻脚穿鞋子的声音,他耳朵动了两下,拍拍陈晈,陈晈不耐烦的踢了他一道。
——白日里翻山越岭,她困得很。
高昌允受了这一脚,心中的大石头落下了,压抑着内心的激动穿了鞋,推开了门。
夜里风大,高盛思尿尿都被吹斜了,提了裤子去院子角落舀水洗手,冷不防肩头被拍了一下,他一贯胆子大,心下虽然一惊,表面上却没有现出来,只是像往常一样转过去,手却握紧了,心想要是小贼就一个大耳刮子抽过去,结果月亮打云层里出来,身后的高昌允笑得极其的猥琐,
他松了口气,拳头没松下来,正打算一拳给他揍过去,高昌允却从袖子里掏了本同样猥琐的书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