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冯铨提出的造船计划,朱由检听了一个大概内容便赞成的回道:“朕对这个造船计划没什么意见,**衙门可以用结余的资金运营这个造船计划。
不过对于船只计划建造的数量,朕以为还可以再提升一下。以大明的人口规模,只拥有10万吨商船显然是不足够的。
我听说大洋彼岸的英国,人口不过我大明的二十分之一,但是他们所拥有的商船吨位也超过了9万吨。
而在南洋耀武扬威的荷兰东印度公司,他们国内的人口更是不足200万,但是据说荷兰人拥有的商船吨位占据了整个欧洲商船吨位的一半,达到了20万吨。
朕以为,我大明就算达不到荷兰人的人均商船吨位水准,最起码也要达到英国人的人均商船吨位。
按照英国人的人均商船吨位去计算,我大明商船的总吨位数量起码要达到200万吨才是适合的。
而我们现在的船只年生产能力也就3-5万吨,天津造船厂和金陵造船厂位居前列,其他造船厂基本难以比较。
趁着推行这个造船计划的过程,**衙门可以试着多扶植几家民间的造船厂。即便是每年下水五万吨商船,200万吨商船也够造40年了,这是一个可以繁荣数十年的产业。
所以,朕希望**衙门能够好好整理出一个长期的计划,不要只想着做一两年的计划就完了。计划完成之后,交给王承恩送上了就行了…”
就在同一天,遥远的黑龙江下游江面上,在厚厚的积雪和冰渣上面,一队爬犁正艰难的行进在突入其来的暴风雪中。
这队爬犁大约有30架,拖拉爬犁行进的是数百只皮毛厚实,酷似野狼的犬只。这些犬只时不时的在风雪中嘶哑的叫着,虽然看起来只有30架爬犁,但是队伍沿途掀起的动静却好似一只数千人的大队人马一般。
带领这只队伍的牛录额真是正蓝旗的图伯里,图伯里年纪还不到30岁,属于女真伊拉里氏。虽然图伯里这只牛录归附努尔哈赤较晚,但是在这么恶劣的天气下行军也是很久没有过的事了。
裹着裘服坐在爬犁正中,虽然两侧有牛皮遮挡着风雪,但是图伯里依然还是觉得,总是有刺骨的寒风吹进了袍服里面,让他整个身体都快冻僵了。
而最让他感到痛苦的还是,虽然爬犁上垫起了数层棉布,但是他依然还是觉的,自己的屁股已经震的快麻木掉了。唯一能够让他好过一些的,还是他抱在怀里的那一壶甘蔗酒,可以时不时的喝上一口,以忘记这些寒冷和痛苦。
这种四海商行输入东北的甘蔗酒,再配上一个用银打造的扁酒壶,外面套上小牛皮,不仅可以随身携带,还能直接放在怀里用体温温暖。
虽然图伯里觉得甘蔗酒的气味和口味让他有些不太习惯,但是这种提纯过的甘蔗酒,在烈度上却完全满足了他的需求,只要喝上一小口,他就能觉得从胸腹间燃起了一团烈火,然后向着四肢散去。
图伯里喝上一口,就要咒骂上两句,对象自然是该死的天气,突如其来就刮起了大风雪,如果他们不是沿着黑龙江在前进,估计早就迷失了方向。
当然在图伯里心里,应该诅咒的对象就多了去了。不管是将他派来黑龙江下游驻守庙街的调遣大臣,还是后方部队将他派出来哨探的梅勒额真昂古理,又或是没能早点预测出暴风雪的当地向导。
图伯里一边咒骂一边喝酒暖身的时候,他座下的爬犁突然停了下来,图伯里反应敏捷的抓着边上的扶手,好险没把手上的酒壶甩出去。
还没等他坐稳斥骂,两名交换驭犬的亲卫,已经有人把头深入帐内向他汇报道:“额真,前面引路的爬犁停下来了,带路的向导想要见见你。”
图伯里皱了皱眉头,将酒壶的盖子盖上后重新放回了怀里,才起身爬出了爬犁。当他把头伸出帐篷之外,顿时感到脸上就像是针扎一样,好一会才习惯了起来。
穿戴的皮裘皮帽,看起来就像是一头大熊一样向导雅结,人还没走到图伯里面前已经大声的嚷嚷道:“大人,我们不能再往前走了,再走下去,白毛风会将我们都埋葬在雪堆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