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砚辞的声音里一丝波澜都没有,且极其冷冽,光听着便让人心底发怵。
白依依忍着后背渗出的凉意,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砚辞,这话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可我是出于对你的考虑才那样说的。”
白依依直接迎上了霍砚辞的寒眸,语带悲哀地道,“我觉得当时是个非常好的时机,如果时念获救了,她的孩子就还会存在。”
“你虽然从没和我说过,但我看得出来,时念肚中这个孩子的存在让你如鲠在喉。我不想你有任何不开心,所以,在那瞬间,我做出了那个决定。”
霍砚辞看着眼前的白依依。
她脸色惨白,因为疼痛眉头紧拧在了一起,神情里却透着坚定和苦涩。
仿佛做出这个决定非常困难,但她不后悔。
“你自己不觉得这理由很牵强?”霍砚辞神色不明地问。
“听上去是荒繆,可人在一瞬间的决定都很难解释得清。”
白依依眉眼里的苦涩更浓,“我承认我没说的这么伟大,我有私心。我住院这些天,你从没来看过我,我知道你在为时念的事为难。”
“所以我想,如果能替你解决一些难题,或许你就不会这么烦了,也能有心情来看望我了。”
对于白依依的话,霍砚辞没说信不信,而是问道:“让护士下药一事,是你栽赃给的宋蔓?”
“当然不是!”白依依激动地否认道,“我根本不知道时念被下了药,更别提什么栽赃了!再说我这段时间一直在医院,又怎么会认识宋蔓,给她栽赃?”
霍砚辞没有出声。
“砚辞,如果不是出于这个原因,我为什么要刺激时念?我要是对你没死心,时念留下孩子对我不是更有利?你们无论如何都会因为这孩子生出矛盾,我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博一个机会,需要把自己弄成一个罪人吗?”
白依依的眼泪落下,“我原本想找机会向你坦白这个事,可我昨天苏醒到现在才看到你,一直没找到时间。”
“总之刺激时念确实是我的错,她要恨我怨我,我都认,我……咳咳咳……”
话未说完,白依依捂着肺部又咳了起来,直咳得脸蛋涨红,眼泪双流。
霍砚辞没有对她表达半分关心,而是漠声质问。
“我的事,什么时候需要你来干预了?”
白依依索性也不抬起头了,直接趴在了枕头处,哽声道:“是啊,我为什么要自讨苦吃……”
“砚辞,我特别想不明白,为什么不管时念有多过分,你都能选择视而不见,而我整天小心翼翼,还是屡次让你怀疑?”
“会所那晚,我怕你分神担心时念,才会替她挡下那一棍。时念不感激我,我可以理解。为什么你也没来问过我一句疼不疼?”ωww.xSZWω㈧.NēΤ
闻言,霍砚辞的眸色到底有了一丝变化,当晚若不是白依依,乔时念只怕会伤得更重。
霍砚辞抿了下薄唇,“我交代了周天成,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
“我不需要那些!我只是想让你对我表达一下关心!”
白依依像是不想忍下去了,痛哭道,“砚辞,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告诉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见着白依依泪眼婆娑的模样,霍砚辞想到年少时白依依对他的维护,白依依只大他几个月,却总以姐姐的身份照顾他。
有次他被害落水,也是白依依奋不顾身相救,虽说最终靠着别人救上的他,可白依依的肺部却落下了毛病,因为这件事,白叔没少心疼。
近年白依依或许有变,但此时此刻,霍砚辞无法再冷着脸逼她承认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