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厮一时反应不及,愣在了那里。
哪知景王殿下怒气未消,又道:“混账,尽然敢杀本王的鱼,拉下去打三十大板!”
这可把人吓了一跳,立时又有一个家丁上前道:“景王殿下息怒,小的们这就给您重捞一条如何?”
哪知景王殿下又哼:“就要方才那条!混账,竟敢糊弄本王,也拉下去打三十大板!”
这可把二人都吓了一跳,连忙看向沈平澜。
慕容霄瞥见,又加重语气道:“还不快去!”
沈平澜咳了咳,吩咐道:“还不快去领罚。”
立时有人应是,将那傻了眼的两人带了下去。
沈平澜又对慕容霄道:“请殿下息怒。”
周遭正值一片清净,待他话音落下,却见慕容霄道:“他何时说过那样的话?”
沈平澜立时怔住。
殿下他这是……
慕容霄用眼神示意他平静,又低声道:“将军这几年受苦了。”
沈平澜又怔愣一下,而后彻底明白了过来。
紧接着,他又赶紧收敛情绪,道:“这都是草民应该做的。当初殿下昏睡不醒,先皇曾当着几位大臣试探二皇子,若将储君之位传于他,他会如何对待殿下?二皇子当场跪地道,若殿下有朝一日醒来,会立刻将大位还与殿下。”
慕容霄闻言略作思索,又道:“朝中现下还有谁与你有往来?”
沈平澜道:“以草民的境况,大多已经断了联系,不过兵部侍郎及户部尚书大人都曾暗地对草民予以援手,还有草民从前几位副将,不过如今并不在京。”
慕容霄颔了颔首,此种境况下,仍能与沈平澜有往来者,无疑皆是重义之人,也便是他的希望。
他又问道:“当初是你给孤请来的大夫?”
沈平澜应是:“草民驻守边关之时曾与这位大夫相识,知道他医术很高,当时京中大夫们都束手无策,臣便奏请先皇,将其带到了京中。只可惜……”
只可惜了那位大夫。
这些年他时常沉浸与两难的愧疚之中,责备自己为何没有护好那位旧识,后悔将他带来京城。然而若不是那位旧识来京,太子殿下眼下又只怕会更差……
正在此时,却听慕容霄道:“此时不怪你,罪在他人。”
说着他又问道:“当年你将那位大夫带来京中后,可有再见面?”
沈平澜摇了摇头,回忆道:“草民将他护送至宫中后,他便忙着替殿下诊治,再未见过,等得到消息之时,他已经……”
慕容霄颔了颔首。
——
那位大夫能把他唤醒,显然知道他中了毒,但这两年间,无论宫中朝野,从没有任何他中毒的消息,可见这件事已经被田氏及慕容瀚压下。
因为一旦被人知晓,那他出事就不是自己不慎所造成。
而最大得利者,既是最大嫌疑人。
……
正在此时,却听一旁传来声音:“殿下在何处?”
翁婿二人齐齐看去,却见是沈拾月及沈夫人过来了。
沈拾月一脸紧张,待来到近前,便立时问道:“殿下方才又打人了么?”
慕容霄已然换了神色,沈平澜则道:“并非殿下打人,实则是新来的下人不会办事,惹了殿下生气。”
新来的下人?
沈拾月瞅了瞅爹得神色,大致明白了过来,看来这被打的怕不是宫里来的?
她松了口气,道:“没事就好,方才有人到房中报信,说殿下又打人,还把我吓了一跳。”
呵,既是宫里的眼线惹事,那来给她报信的莫不也是宫里的?
否则别人谁管这闲事?
而她话音落下,却见小傻子忽然道:“谁去报信?”
沈拾月道:“就是有个小厮……”
说着正好在不远处瞧见了那人的影子,忙指着道:“就是那个。”
慕容霄道:“带过来。”
有沈家下人应是,立时将人带到了眼前。
便见景王殿下哼道:“多嘴多舌,割了他的舌头!”
这话一出,着实将众人吓了一跳。
沈拾月也咳了咳:“割舌头有点吓人了。”
小傻子哦了一声,道:“那打三十大板。”
沈拾月:“……”
虽然但是……小傻子最近是不是有点暴躁?
怎么动不动就要打人三十大板?
不过话说回来,这几个宫里的眼线,也就只有他能治了,所以趁此机会治一治也好。
她于是又假意劝道:“殿下息怒,他也是担心出事罢了,别怪罪他们了。”
却见她的小傻子哼了一声:“吓唬娘子的就该打,还有谁同他们一伙?统统拉去打三十大板!”
沈拾月:“……”
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