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若是谢学长不嫌弃的话,我这里还有一幅字可赠与学长。”
谢如君跟着何有走到书桌边上,何有递给谢如君一张卷起来的宣纸。
谢如君当下也没有打开。
“多谢你的好意,以后在学院如果有用得着我谢如君的地方,尽管告诉我便是。”
何有只是笑着朝他点了点头。
“对了,小何,我看你这房间简陋,我家还有些崭新的用不着的家具,若是你不嫌弃,我下次回家再来的时候,让家丁给你拉过来。”
何有像婉拒吴夫子的报酬一样,婉拒了谢如君当下的好意。
“谢谢学长,只是我习惯了这房间的样式,乐得清净,倒也不为别的事物分神,不愿再改动了。”
何有的态度让谢如君对何有的态度稍微有些变化。
丹药一共有六颗,一番商讨之下,谢如君从自己的住处带了一个颈瓶和一个元瓷瓶过来,得了两颗丹药,以及三分之一的灵散,然后又用那玄青色的布包好,离开的时候,谢如君的语气和笑容比来的时候真诚了不少,“小何,你若是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
“会的,多谢学长。”
回去的路上,谢如君回想起何有的态度,只觉得何有的态度和气质,一点也不像一个不受宠的庶子,那何舒他见过,比起这何有,简直逊色太多。单凭何有这八面玲珑又不让人觉得刻意的处事方式,便甩了何舒不知道几条街。且何有年龄尚小,身量未足,笑容却十分叫人欢心。他掂量了下手里的布包,只觉得心热了些。
路过四年级学堂的时候,谢如君正逢陈昆周枋等人,周枋和谢如君平素井水不犯河水,也没有过什么口角,平日见面也会点头致意,但是今日谢如君冷淡着一张脸从周枋边上走了过去,仿佛没瞧见他一般。
等谢如君走后,陈昆摸着下巴,有些奇怪:“怎么他好像也对我们有点意见一样?”
“你与他有什么过节么?”
周枋:“没有。”
陈昆:“那真是奇了怪了,怎么这书院一个两个的,都当看不见我们一样呢?稀奇,啧。”
另外一个“看不见”他们的,自然是何有。
谢如君对他们冷漠,是想到了何有先前在书院里的传闻,当然也就知道陈周二人你对何有的所作所为。他心里亲近何有,自是对这二人心有不喜。
谢如君回到宿舍后,才想起手里还拿着何有的字。
他带着几分好奇的心思,打开了这字。
第一眼便被这字震慑住了心神,紧跟着陷入了和之前周枋第一次看到这字的奇异境界中。
回过神来,谢如君反反复复将这字看了几遍,再也没有第一遍的效果。
而就在刚刚,他觉得体内的灵力运转的速度,似乎微妙地加快了一些,但更多的,是一种别样的影响。
就像是“我曾见过什么东西,我得到了一些抓不住的体会”那样的影响。
谢如君望着这字入了神,他眼神带了震惊和忌惮。
难怪吴夫子对何有如此大方,随便便送了这灵散和丹药。
何有这字,居然这等……古怪奇妙。
*
关上房门,何有打开了装丹药的瓶子。
她对着瓶口闻了闻,一丝清香钻入鼻尖,何有蓦然感觉自己周身的灵力,似乎微不可查地加快了运转的速度。何有眯了眯眼睛,便关上了将瓶子重新塞上了。
她有预感,这丹药对她不会有太大的用处,用了也是白用。
根据谢如君的介绍,这丹药叫做练气丹,能帮助加快体内灵力运转的速度,而灵散叫做聚灵散,泡水喝下后,和练气丹有异曲同工之妙。
将丹药和灵散收好,何有收回了心思,从书桌的几本书里,抽出了那本《炼器败笔》。
《炼器败笔》和《炼器手札》、《炼器入门》这两本介绍炼器基础知识的书不同,炼器败笔写得很具体,而且书主人炼器的办法,和另外两本书介绍的通行办法不同。
“不用火,而是先画符么?”
何有认真地朝后翻看。
这本书真是奇特,上面不仅介绍了书主人炼器的偏方,书主人还将他画的符也一一记录了上去,虽然有些潦草,但是仔细看,也能看清楚画的图案,当然这本书之所以叫做《炼器败笔》,也自然表示,这偏方和画符的做法都失败了。
只是何有却觉得这方法有些意思。
“世上最坚不可摧的秘术,并非极火之能,而是禁制。”
“禁制如同迷宫,将蕴含天地规则的符文篆刻在载体上,便可引动天地规则,小则呼风唤雨,大则山崩天裂,江河逆流,亦有催眠破神之术,较引动自然之力更为恐怖,能杀人于无形之间,而符文,便是最劣等的禁制。”
“以符文炼器,是剑走偏锋,然一旦成功,吾足以名垂炼器史。”
对这话心领神会后,何有翻到书主人画下的第一个符文处。
上面有一段简短的介绍。
“封锁符。”
“以此符篆刻在剑身上,剑无需剑鞘,鼎无需鼎盖,自然成封。”
何有仔细聚集心神看去,辨认出那符里的变形的四个字:封锁,触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