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青筠回忆了一下，浅声道：“小聿之前可能是想在大学毕业的时候跟你求婚，他在那之前还特意找我和你爸爸聊过你们的事情，我听他那意思是要求婚，不过他也没有明说。”

而毕业那天，李聿又没有行动，夫妻俩就以为自己会错意了。

现在想想，可能是有了虞夏那句话，李聿不想过早让她有压力，因此没有在毕业时候向她求婚。

听完虞青筠说的，虞夏把记忆里拉回到大学毕业前夕，她不记得自己那会有没有感觉，但现在回想，那段时间李聿确实有不太对劲，奇奇怪怪的地方。

他问她想什么时候结婚，也是毕业前夕问的。

观察着虞夏的神情，虞青筠问：“后悔当时那样跟小聿说了？”

“没有。”虞夏回答得很坚定，“我觉得我们现在这样更好。”

她和李聿都太年轻，毕业后就结婚当然也可以，可是那个时候他们有很多想法是不成熟的，虞夏不敢保证，毕业后和李聿结了婚，之后会不会一直那么的甜蜜。

听到她的回答，虞青筠会心一笑，“你是真的长大了。”

虞夏弯唇，“你刚刚还说我可以一直做小孩的。”

关于结婚的事，母女俩都点到为止。

中秋过后，虞夏回了她和李聿的小家，继续上班生活。

-

李聿是在半个月后，才结束项目回了家。

他到家时，虞夏还没下班。

李聿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又给虞夏发了消息，问她晚上要不要加班，得到她不加班的回复，李聿驱车去她公司接她。

他平时忙，可只要有空，他就会送虞夏上下班。

虞夏早早收到李聿发来的消息，下班时间一到，她和同事说了声，便先跑了。

走到公司楼下，她一眼看到许久没见的人。

两人相视一笑，李聿阔步朝她走来，“下班了？”

虞夏：“明知故问。”

她主动地朝他扑了过去，埋头嗅了嗅他身上干净的清冽的味道，闷声说，“想你了。”

李聿偏头，在她耳朵上落下一吻，嗓音沉沉地说，“我也想你。”

两人在外随便吃了点东西，回了家。

刚进屋，虞夏还没来得及把包放好，包便落了地。她被李聿抱起，坐在鞋柜上。她仰头，在他亲下来之前，主动亲上他下巴。

两人缠绵地拥吻在一起，用这样的方式宣泄思念。

屋子内一切归于宁静时，虞夏窝在李聿怀里，感受他落在自己脸颊上密密麻麻的吻，忍俊不禁地说，“有点儿痒。”

李聿垂眼，目光幽深望着她，“哪儿痒？”

虞夏对上他眼睛，脸颊发烫，“我累了。”

她不想再来一次。

李聿听着，唇角往上牵了牵，“放心，不折腾你了。”

说完，他又在她唇上亲了下，低声问，“要睡觉了吗？”

虞夏眼睫动了动，往他怀里蹭着，“有点想，又不是很想。”

李聿：“嗯？”

虞夏：“我们聊会天。”

李聿说好。

两人躺在床上，相拥说着悄悄话。

他们每天都有联系，但因为李聿项目紧张问题，联系的内容大多数是一些日常关心问候，其他的很少。

虞夏说着说着，眼皮越来越重。

李聿听着她越来越小的声音，将人拥得紧了一些。

不久，房间内完全静了下来。

李聿亲了亲怀里人的额头，抱着她，一起入眠。

-

之后一段时间，李聿变得没那么忙，他时不时能有空接送虞夏上下班。

甚至于，他还认识不少虞夏的同事。

沈乐橙知道这事后，犀利点评说，李聿这是打入了虞夏他们公司内部，宣示主权。

毕竟在李聿比较少现身虞夏公司前，公司人都以为虞夏说的，自己有男朋友这事是借口，是为了拒绝献殷勤同事的理由。

这一年的元旦，是师大附中的百年校庆。

虞夏和李聿早早地接到电话，让两人回学校参加校庆，顺便逛一逛。

元旦大家也都有空，便都答应了下来。

元旦前一周的圣诞节，李聿单独回了港城，虞夏因为上班，没有和他一起回去。

偏不巧的是，这天晚上，公司有同事被求婚了。虞夏去帮忙，并且感受了一番求婚的热闹氛围。

回到家后，她想起之前和虞青筠的聊天对话，又想到自己跟李聿说的那些话。

一时间，虞夏也有点儿渴望，渴望被求婚，也渴望和李聿有一个属于他们的小家庭了。

知道她这想法，沈乐橙和戚希月给她出主意。

一颗小橙：「你可以暗示李聿啊。」

戚希月：「对呀，你明年就二十五岁了，李聿不会是不打算求婚，等你二十五岁后就直接去领证吧？」

虞夏想了想，犹疑道：「不至于吧。」

李聿不是那么没有仪式感的人。

沈乐橙倒是一针见血：「我怀疑李聿可能忘了她之前回答他的，二十五岁后再结婚。李聿可能想自己毕业后再求婚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戚希月：「……你说得有点道理。」

被两人这么一讨论，虞夏心情很复杂。

一方面，她想结婚了。另一方面，她又觉得自己好像也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

思来想去，在李聿回北城这天，虞夏在和他聊起校庆事情的时候，拐弯抹角地说了一句，“学校都百年了。”

李聿坐在驾驶座，偏头看她一眼，“怎么突然感慨这个？”

虞夏：“……我们都毕业好多年了。”

李聿嗯声，“怀念过去了？”

虞夏看他一点没反应的样子，恨铁不成钢，“没有呀，我就是随口一说，我们马上就要奔二了，我在感慨时间流逝。”

“……”

李聿无言一秒，说道：“奔二还早吧？”

他们都还没二十五岁。

虞夏睨他一眼，“过了二十五就可以说奔二了。”她给李聿数了数，“还有二十多天，你就二十五岁了。”

李聿的生日在一月一十八。

李聿噎了噎，哭笑不得，“不用算那么清楚。”

虞夏：“我就要。”

她瞅着李聿一点没往深处想的样子，暗暗叹了口气。她暗示足够明显了吧，可旁边的人一点感觉都没有。

虞夏忧伤，没注意到李聿在她没看见的地方，偏头朝外翘起了唇角。

-

校庆这天，虞夏和李聿一同出现在学校。

和沈乐橙他们碰了面，大家一起去找老师。张茗雪还在当文科班的班主任，冯光亮现在已经升为教导主任，但也在带班。

看到他们一起出现，几位老师脸上都格外地欣慰。

寒暄一会，沈乐橙和江繁说要去小卖部买点东西，戚希月和王新觉在一起了，他们俩想去校门口的书店看看，王新觉奶奶还在书店守着，和往年一样，迎来送往。

大家都散开后，虞夏正思考自己和李聿去哪儿时，这人先说，“我们回教室看看？”

虞夏：“文科班教室？”

李聿：“当然。”

虞夏粲然一笑，说好。

两人往熟悉的教室走，穿过长长的走廊，遇到不少认出两人，和他们打招呼的老同学。

走到教室门口时，李聿推开门，朝虞夏示意，“进吧。”

虞夏停下脚步，狐疑看他，“怎么？”

李聿轻笑，“没有怎么，不想走在前面？”

虞夏隐隐觉得李聿今天有点儿奇怪，只是她又说不上他哪里奇怪。她疑惑二秒，摇了摇头，“没有。”

两人往熟悉的座位走。

两张熟悉的书桌上有堆着满满当当的书，虞夏垂眼看了看，和李聿说，“你猜这两张桌子现在的主人是男生还是女生？”

李聿：“我猜一男一女。”

虞夏啊了声，正要再说点什么，李聿突然唤她名字，“虞夏，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学校见面的情况吗？”

虞夏一怔，迟缓地眨了下眼，“什么意思？”

李聿：“不记得了？”

虞夏诚实地说：“……记得一点点。”

李聿一笑，“不记得的话，你看讲台上。”

虞夏下意识转头，发现教室里的投影仪不知何时被打开，教室的窗帘也被拉上。

她看过去时，幕布上呈现了几年前的自己，她坐在教室，见到李聿被老师领进来的愕然神情。这一幕后，是她和李聿在教室里的不对付，再往后，是他们别扭同桌的开始。

一帧一幕，像电影一样在屏幕上播放，也在虞夏脑海里回播。

视频剪了很多他们一起经历过的有意思的画面，有校运动会的，也有在教室里的打闹，还有教室外的，两人走在树荫下，并肩而行。

很多很多。

看完，虞夏眼眶变得湿润，她心跳悸动，有明显的感觉，“你——”

她重新将视线拉回到旁边人身上，刚张嘴开口，李聿便在她面前单膝跪下，“虞夏，你愿不愿意嫁给我？”他望着她，目光专注，“让我一直陪在你身边。”

虞夏望着眼前的人，刚刚使劲憋着的眼泪在当下没能憋住，掉了下来，“你什么时候……”

她本想问他这些是什么时候准备的，话还没说完，前面传来好友们熟悉的声音，“哎呀这不是重点，你快说你愿不愿意嫁给李聿。”

虞夏看到不算突然出现的一张张熟悉的脸，又看向不远的虞青筠几人，明白了李聿的用心良苦。

她喜极而泣，将眼泪抹去，把手递给李聿，嗓音沙哑地说，“当然愿意。”

话落，李聿将戒指套在她手上，又从江繁手里接过提前准备好的玫瑰花塞入她怀里，嗓音低低说，“谢谢。”

谢谢你，愿意让我陪你一辈子。

“亲一个亲一个。”沈乐橙起哄。

戚希月：“就是，我们要看舌吻。”

“……”

大家闹着，虞夏和李聿没辙，只能满足大家，拥吻在一起。

吻完，虞夏忽而想起自己之前说出口的话，和李聿咬耳朵说，“可我是想，二十五岁之后再结婚的。”

李聿稍顿，捏着她戴上戒指的手指，从善如流地说，“那我们就等你二十五岁之后去领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