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范(你喜欢傅修承,是吗…)(2 / 2)

就范 苏钱钱 10128 字 6个月前

说完,孟染又对正在操作的医生道:“麻烦您,能不能给我五分钟的时间,我有些话要跟他说。”

医生哦了声,见怪不怪似的摘下手套,拉上帘子离开。

房里陷入安静。

两人就这样无声对视了几秒,最终是周屿安先移开了视线。

他也许意识到孟染要对自己说什么,但不想去面对。

所以仍然想在这场对话里先占据上风,主动道:“我也相信你,所以我不会介意。”

是啊,他不会介意。

哪怕他亲眼看到了他们在自己面前接吻。

用周小清的病去拯救他们这段关系,已经是很不齿的行为。

但周屿安已经没有任何理由了,母亲的自杀刚好成为他最后一根稻草,他试图以此去获得孟染的同情,将她绑到身边。

只是这一次,孟染没有再沉默。

“可我介意。”她语气很轻,没有任何波澜。

周屿安:“……”

“屿安。”孟染平静地看着他,“感情不能拿来交换,你帮过我我很感激,所以现在阿姨病了,我可以去照顾她,哪怕是照顾到她苏醒都可以,但是……”

孟染很深地吸了口气,“我没有办法跟你结婚。”

周屿安感觉有什么开始扎着自己的心脏,绵绵密密的,渗出的全是血。

“你可以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地接纳我,可我不能。”

“我做不到去忽略你,也忽略我自己的感情去和你结婚。”

“那样对你就公平吗,就是你想要的了吗。”

“你其实都明白,只是不愿意去面对,正如很多时候,你根本不愿意对我袒露真实的自己。”

“我不了解你,屿安。”

“你要的到底是一份真诚的情感,还是孟染这具空壳。”

孟染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和平静,好似一种经历大起大伏后的释然。

说完这些,她垂下眸,“对不起。”

孟染知道这三个字会很伤人。

可她真的没有办法再继续。

那些被道德裹挟的每一分每一秒她都过得无比痛苦。

一直沉默的周屿安这时终于抬起了头,脸色在白炽灯的照射下显得有些苍白。

其实早在刚刚自己冲过去,而孟染却挡在霍抉面前时,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出局。

他苦笑了声,“你喜欢他?”

孟染沉默。

周屿安好像明白了什么,还是不死心地追问,“你喜欢傅修承,是吗。”

在今天之前,孟染曾经想过将所有心事尘封,就当是做了一场梦。

可当今晚发生了这些后,她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

她再没有办法去逃避自己的内心。

他帮自己出气,她会担心他。

他给自己戴耳钉,她会心跳加快。

他跟自己说暧昧的话,她会脸红。

他跟别的女孩站在一起,她会不开心。

只要是与他有关的一切,她通通都在体验着从未有过的感觉。

包括今晚那个吻。

孟染没有谈过恋爱,但身体和情绪会教她,什么才是热烈的喜欢。

“是。”孟染轻轻地,却也是坦然地承认了,“所以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

周屿安的目光彻底碎裂,他不禁想起当初订婚宴后,孟染曾经提出让他把戒指给她戴上,可当时周屿安觉得那样不够仪式感,坚持要补办一场订婚宴。

如果,

如果那时孟染戴上了自己的戒指,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周屿安后悔了。

他执着地想给自己留一点幻想,试探地问:“如果没有他,我会有机会吗?”

孟染沉默几秒,很轻地摇了摇头,“屿安,没有这种如果。”

周屿安怔住,忽然便清醒过来——

是的,如她所说,怎么会有如果。

如果有如果,他又何必现在日日生活在面具下,煎熬度日。

“你好好养伤,阿姨那边我会定期去看望她,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随时找我,再见。”

说完这句,孟染转身离开了房间,刚拉开帘子就撞见在外偷听的关绍远。

舅舅一脸吃瓜表情,“小染,你——你……”

你了半天,关绍远叹气,“你糊涂啊……”

孟染低着头。

她糊不糊涂,不知道。

但她不想再装糊涂了。

对面霍抉的帘子还拉着。

孟染走过去,刚要伸手去拉,不知怎么,动作又停住。

她沉默几秒,低声问关绍远,“他怎么样了。”

关绍远:“听医生说就是手上被划裂了个口子。”

隔着一层帘子,孟染视线落在里面,睫毛在眼底倒映淡淡的阴翳,她看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走进去。

而房间里——

霍抉的伤在手背上,大概是被周屿安的手表划伤,有道长长的口子。

医生戴上手套,棉签沾了沾碘伏,还没碰到他,就被冷冷的声音定住,“我自己来。”

医生愣住,“啊?”

霍抉从他手里拿过棉签,很敷衍地擦了两下,“可以了,出去。”

医生:“……?”

漆东升太了解霍抉的脾气,只好帮忙道歉,“谢谢,我们自己处理就可以。”

医生虽然莫名,不过临床也不是没见过有皮肤接触障碍的病人,考虑到这伤口不是什么大问题,留下一张创可贴后就离开了房间。

左洋帮忙熟练地撕开贴上,霍抉没动,眼眸一直很沉,“她人呢。”

知道霍抉在问孟染,左洋回道:“刚刚看到她去周屿安的房间了,现在应该还在那边。”

“……”

霍抉倏地起身想要过去,却被左洋按下来。

左洋给他敲肩捶背,“别急啊,嫂子看完他肯定就来看你了,你有点耐心。”

霍抉眼底的戾气暂时被这声“嫂子”压住,生平第一次听人劝地坐了回去。

只是坐下的同时不爽地嗤了声,“凭什么先看他。”

眼看这两人还真的等了起来,漆东升在旁边欲言又止,咳了两声,最终还是艰难地开口:

“其实……”

“孟小姐五分钟前已经回家了。”

空气突然凝固。

几秒,霍抉缓缓转头——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