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期间她尝试接触过一个,只不过性格不合,很快就和平分手。
之后好几年都跟曹晨没再联系,直到机缘巧合见面复合,闹成如今这般惨淡收场,心里总归有些抱憾。
“打算分手吗?”垂眸望着眼前的路况,池声状若不经意般地问。
回答他的是一片清清淡淡的沉默。
江雪萤:“……”
扶在方向盘上的指骨微紧,池声面无表情,嗓音不自觉有点冷。
“不想分么?”
“啊,”江雪萤抽离般地抬起眼,有点儿没回过神来,“你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池声这是在问她要不要跟曹晨分手,“哦哦。”
“不分手留着过年吗?”她没多想,反问。
池声却又垂下眼,没吭声。
“其实本来也不是多合适,”江雪萤想了想,解释说,“成年人凑合着过罢了。”
这一路上都没再说些什么。
眼看着车渐渐驶入熟悉的街区,瞥见路边一家24小时便利店,江雪萤道:“你把我放在这儿就行,我顺便买点东西。”
日料给的份量本来就少,当着池声的面她又难免拘谨,这个时候胃里的饥饿泛上来,江雪萤开始由衷地想念便利店最平平无奇的三明治。
她这个平民胃果然吃不了太高大上的东西。
池声却破天荒地地没应声,皙白的眼皮垂下个淡漠的弧度,唇线抿得紧紧的。
眼看着车即将驶过便利店,
江雪萤惊讶:“池声?”
扶在方向盘上的指尖微微松开,池声垂眸,挂挡停车,自然而过分强-势地俯身为她解开安全带。
江雪萤微微一怔,浑身不自觉绷紧了,又努力让自己放松。
池声微微一顿,并未忽略掉她细微的不自在。
在对上他视线之前,江雪萤及时垂眸,眉眼温驯且淡,黑夜中只露出一截皙白的脖颈轮廓,
干干净净,清清灵灵,浑身上下,身体力行地都在写着“客气”两个字。
“下吧。”池声没什么表情地收回视线,淡静的嗓音有点儿哑。脸隐没在黑暗中隐约看不分明。
江雪萤微微一怔,抬起脸。明明分别了十年,但她还是一下子觉察到了池声他心情不佳。
耐心欠奉。
心里就像憋着一团火气,但这火又不是冲她来的。
因为自始至终,池声对她的态度都非常客气,就连刚刚帮她解安全带,全程也刻意地没挨她半寸衣角。
曹晨出轨,按理来说愤怒或者伤心的应该是她吧?他烦躁个什么劲。
但她还是什么都没问,“好的,谢谢。”
临走前,池声提醒:“伞。”
池声:“拿走。”
“我用不着。”
江雪萤又下意识地道了声谢,这次拿着黑伞转身消失在了路边。
池声微微垂眸,下颌线绷得紧紧的,
如果让熟悉他的祝骁阳看到,就一定知道,这是某人要倒霉的前兆。
池家还没变故之前,池声就打过不少架,少年生得太冷淡招摇,哪怕非他本意,学校里也有不少男的看他不顺眼,决定约在学校附近一个废弃的公共厕所里给他点颜色看看。
祝骁阳刚接到消息风风火火地就杀了过去,彼时少年正冷漠地从“尸横遍野”中直起身,手里还提着根抢来的木棍,
让赶来的祝骁阳:“……”
而少年特潦草地往后瞥一眼,屈指捏了捏破皮泛红的骨节,面无表情:“来晚一步。”
白嫩的脸蛋压着一团冷燥,脸上的神情跟现在差不多。
这段时间忙着流片,他一直没怎么休息好,很困倦。微微闭眼,池声抬手抽出一包香烟和一只打火机。
是包女士香烟,细且长。之前别人塞给他的,池家有几个长辈都是肺癌过世,他没抽烟的习惯,就放在这里一直没动。
没有,并不代表不会。
摇下车窗,池声眼睫微动,面无表情地微微低头咬住,
骨节分明的指间一点猩红在风雨中飘摇明灭,
浅色的双眼,清淡得也像寂灭的风雪。
又一阵夜风吹来,
这点猩红,眨眼也被细雨吹散了。
从街角看,只能窥见半敞着的车窗,搭垂着只修长的手,微微露出一截清瘦的手腕。修长的指间夹着支没怎么动过的,业已雨水浇灭的香烟。
修剪得整洁的指尖也被雨水浸湿。
淡淡的水痕,顺着腕上的一颗芬达石蜿蜒滴落,
流光溢彩,倒映着街头的霓虹水色。
江雪萤要了一碗关东煮,又要了一个三明治,坐在店里吃完了,这才折身回到小区。
可能是步行回来的时候,吹了点儿风,又淋了点儿雨,回去之后,觉察到身体上的异样,江雪萤就知道要遭。
不敢耽误,赶紧又翻出来感冒药吞了一片提前预防。
那把伞,按理来说应该是店里送的,毕竟店内这么高的消费,送把伞应该不至于还得再要回来。
但为保险起见,想到池声跟店主认识,江雪萤洗过澡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还是顺便给池声去了条信息。
没一会儿就收到了个冷清而简略的回复。
cs:“放你那儿。”
却没说到底是送的还是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