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江雪萤喜欢你)(2 / 2)

他心上的塞勒涅 黍宁 8578 字 5个月前

从游乐园回来的那天起,张城阳就感觉到池声心情好像挺不错的,少年原本乖张的气质也微妙地柔和了下来,

别人说他距离感强,其实那股疏冷劲儿跟他的样貌气质脱不了干系,

少年皮肤太白,身形瘦削,腰细腿长。眸色太淡,眼狭长微翘,居高临下地瞥人时,显得十分高冷社会。唇瓣微动,随便一扯几乎就是冷哂的弧度。

用池声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天生的,没办法。

蒋乐天走回座位的时候,池声正趴在桌子上补觉。

蒋乐天一直觉得这是个矛盾的人,各种意义上。

明明张着一张恃美行凶的招摇脸,战斗力1v5,却每天晚上熬夜刷题。和那些混日子的校霸不一样,池声是个目标十分明确的人。

惦记着刚刚大发现,蒋乐天有点儿犹豫,也有点儿心动,拍了拍少年硬得有点儿硌手的肩膀。

“醒醒,声哥,别睡了,我有事儿告诉你。”

一连推了几把,少年纹丝不动,置若罔闻,权当做耳旁风。

蒋乐天忍无可忍地抄起书,照着脑门给人来了一下。

啪。

少年缓缓撩开眼皮,眼神很淡,语气很凉。

“想死吗?”

对上这双眼,蒋乐天注意力一秒跑歪,忍不住看他好几眼,“你韩国人吗?每天不睡觉怎么还没黑眼圈的?”

结果就是椅子被毫不客气地踹了一脚。人仗着腿长,险些把他蹬翻,还不忘冷着张俏脸道:“给你三秒钟。”

“欸欸欸。”蒋乐天匆忙回神,刚张了张嘴,又憋了回去。

“?”少年的耐心终于告罄,“考虑好自己棺材板想要什么样式的了?”

蒋乐天:“别!我真有事儿,实话说吧,跟江雪萤有关。”

端看这位少爷如此冷淡嚣狂的样子,蒋乐天其实还真没把握池声能有耐性继续听下去。

但出乎意料的是,刚祭出“江雪萤”这三个字,少年突然就显而易见地顿了下,

“……继续。”

蒋乐天有点儿惊讶,也没买关子,揽着池声的肩膀压低了嗓音。

本来以为会被果断掀翻,孰料,池声竟然一动不动任由他哥俩好地搭起了肩膀。

然后,就听到了蒋乐天从喉咙里发出来的,故弄玄虚的气音。

“那个,江雪萤,喜欢你,你知不知道?”

“……”

没反应?

蒋乐天愣了一下。

抬头就看到池声十分平静地看着他,眼里好像写了两个淡淡的大字。

傻、逼

这也没反应?难道真是被表白多了?高冷地摧残了无数少女芳心,所以不为所动了?

苍天啊,这什么人啊。

哪怕再感到愤懑不公,蒋乐天也要开口。

不为了什么,单纯为了江雪萤。

是,他是没想到江雪萤竟然也逃不过池声定律……

没想到这姑娘平常看上去安安静静挺有想法的,结果还是被池声给迷了个五迷三道。

其实要换成别的女生,他也不定会管这闲事儿,但大家伙一起玩了这么久,他也算和江雪萤玩出了点革命感情。

在目睹少女迷途,即将心碎二中之际,他觉得,还是得先给池声打个预防针,叫这位拒绝江雪萤的时候能够温柔一点,体贴一点,以免这姑娘一蹶不振,从此和他们say goodbye

果不其然,在听完他的话之后,池声没露出什么太大的情绪起伏,只反问他,“提醒你一句,凡事要讲证据。”

“你说这话有什么证据没?”

蒋乐天果断地说:“我刚看到江雪萤准备送给你的情书了。”

池声:“……”

为了使得话显得可信,他务求细节上的真实,“粉色的,有兔子的图案,上面写了个to池声,一看就是给你的。”

他越说越觉得其实一切都不是无来由的。

“我说呢,我之前就觉得江雪萤对你挺关注的……”

“原来是早就惦记上你了。”

“我告诉你啊,你待会儿拒绝的时候,给人留点情面,大家和甜聆、美子、萌萌她们都是一块儿玩的,别到时候闹得太难看。”

过了不知道多久,蒋乐天忽然意识到,自他说完之后,池声一直没发表什么看法,没任何动静。

他看了一眼,就看到个乌黑的发顶。

是又不感兴趣地趴回去了。

“起来起来起来!母鸡也没你这么能趴窝的。”蒋乐天拽他,少年脸埋在那一双白皙瘦削的臂弯里,被他拽了又拽,也没发火。

虽兴致不高,却破天荒地地给面子确认了一遍,“真的?”

“保真,保真。”蒋乐天拍胸脯,“你不信我待会儿偷偷带你看一眼。”

等到下课,江雪萤跟沈萌萌挽着手去上厕所去了,蒋乐天费了老大劲,生拉硬拽才把池声从座位上拽了起来。

又故作不经意地路过了江雪萤的座位。

他还记得她是夹在英语书里了。

翻开一看,果然有封粉色的情书,赶紧招呼池声过来。

少年本来不紧不慢地缀在他身后,乌翘纤长的眼睫不经意瞥了一眼。

“怎么样?我说的是真的吧?”蒋乐天自鸣得意,“你还别不信。”

“你——”一个人自顾自地说了半天,他突然意识到不对劲。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蒋乐天却隐约感觉到池声浑身上下的气质变了。

少年眼帘儿半垂着,原本漫不经心,不冷不热的态度一收,浑身上下看起来有点儿紧绷。

目光落在信封上,辨认着字迹,看得非常认真。

那目光看上去很奇怪,和之前那副逼王的感觉非常不一样。

像是不信,像是不敢信,又像是宁愿信。

就连吐息都变得小心。

颤动的眼睫像翕动的蝴蝶。

像是清醒着沉沦,又好像怕惊动了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