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醇回到家的时候,顾流初正待在书房里。
只有玄关和书房亮着微弱的灯光。
季醇站在玄关处换鞋,朝书房看了眼,确认自己这边的动静那头听不到后,小心翼翼地打开玄关柜,用最轻的动作翻了翻今天的购物袋。
里面没有套。
他一寸一寸地把柜子关上,咬紧牙关,没让柜门发出任何声音。
接着季醇拎着拖鞋,踮脚走过去,狗狗祟祟地打开客厅的垃圾桶,蹲下来在垃圾桶里找了一下小票。
嗯,也没有买了套的购物小票。
季醇顿时松了口气,只觉得今天小小醇的清白是保住了。
不过这气也没松多少。
金主爸爸说不定已经买了套,放在了别处而已。
但金主爸爸知道他的尺寸吗?就乱买!
早知道有现在这一天,一开始他买的那十盒套和油还不如不扔,他当时可是挑最贵的买,简直浪费!
季醇把书包放回次卧,一边在沙发上坐下来,一边抱头胡思乱想。
虽然不知道金主爸爸到底是什么意思,但老实说他现在是有点抗拒和金主爸爸发生关系的。
现在和刚开始的时候不同。
刚开始的时候他以为金主爸爸是gay,要买个体力好又干净的大学生当鸭,他被雇佣的主要任务就是上床,因此他做好了心理准备,当一个没有感情的打炮机。
金主爸爸显然也不会对鸭子有什么感情,所以他付出肉/体付出得很豁得出去。
但现在,他总感觉……金主爸爸好像是喜欢上他了……?
当然,前提条件是他没有自作多情的话。
事情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金主爸爸一开始分明是个直男,好好的怎么就为了他弯了。
这种情况下,他再和金主爸爸发生关系,他就感觉自己很渣。
又不喜欢人家,又要上人家。
呸,什么世纪渣男。
季醇看了很多那种虐心原耽小说,开场都是攻不喜欢受,但不解释不抗拒,和受发生了一次又一次的关系。
最后被受听到攻根本不喜欢他,受绝
望离开,攻被送进火葬场……
这开端不完全就是他现在和金主爸爸的情况吗?
季醇不想被送进火葬场,紧张到胃里都有点抽搐。
顾流初放下钢笔一出来,看见的就是季醇坐在沙发上忐忑啃手指的模样。平时极少见季醇这副模样,这是紧张到了极点。
顾流初:“……”
顾流初抱起手臂靠在门框上,幽幽地道:“怎么了?”
要不然直接问吧,不然今晚都别想睡着了。
季醇回头看了顾流初一眼,视线在顾流初俊美的脸上蜻蜓点水而过,不敢多看,又飞快地把头扭了回来。
他盯着自己放在膝盖上的手,涨红了脸,问:“咱们的套,买了吗?”
这话一问出来,空气中的氛围顿时有点微妙。
顾流初提起买套的事情,只是吓一下季醇,当然没打算今天就做。
此时他自己的感情都还没有彻底捋清楚,而且他和季醇也处于一个模糊不清的状态,怎么可能这么草率地就发生关系?
况且他本质上还是一个比较保守的人,比较赞同感情水到渠成、密到浓时再自然而然地发生关系。
他以为以季醇近来忽冷忽热的态度,自己提起床事,季醇会下意识退缩?
但没想到少年反而好像有些期待的样子……?
顾流初盯着少年有些涨红的耳根,开始思索近来季醇的忽冷忽热是否其实是因为欲求不满。
就之前季醇之前的表现来看,他对肉/体的需求度好像不比感情少。
这倒也是。
他忽略了性生活也是感情中极为重要的一环。
但难道自己迟迟不上季醇,季醇对自己的感情就会越来越淡?
这样的话他还喜欢自己干什么?
喜欢一只木马不也一样?
想到这里,顾流初又有些气不顺。
“买了。”他盯着季醇,不悦道:“但不是今晚。”
即便要做,也要等季醇对自己的感情恢复先前的热烈浓度再说。
否则自己成了什么了?
白天刚被冷暴力,被挂电话,晚上就主动送上门为少年服务?
也就是说他还有时间缓冲一下。
季醇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
见少年紧绷的肩膀放松下来,顾流初顿时有些不爽。
什么意思?到底想不想和自己做?
还真是善变。
以前光自己的一件衣服他都要抱着猛吸,现在从回来到如今居然都没有正眼看过自己。
因为被盯得十分紧张,季醇不由自主想要避开顾流初的视线,他走到厨房去,给自己倒了杯水。
捧着杯子,刚小小喝了一口,润了润干燥上火的嘴唇,脚步声就走到了身边来。
季醇用余光偷瞄了一眼,顾大少爷抱着手臂站在一边,也不说话,就冷冷盯着他。
季醇吓得差点一口水呛到。
“又怎么了?”季醇弱弱地问。
顾流初:“你就这么一个人喝水?”换了之前,必定狗腿地给他也倒一杯。
季醇:“我又没怀孕,又不能两个人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