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陆清梅实在是没有了挣扎的力气。
刘骅胳膊上的伤口疼得不行,他被陆清梅触怒了,他本来不想让她这么快死的,毕竟她很是合自己口味。可现在,这个女人触犯了他,就必须要死!
刘骅下了死手,陆清梅挣扎无能,渐渐失去了力气,像根软面条似得瘫软在水缸边上。
刘骅正满脸狰狞的杀人,他身后突然出现一道瘦长的身体,幽灵似得飘过来。
刘梢伸出自己的手,纤细白皙,骨肉匀称,然后猛地一把掐住了刘骅的脖子,扬起了手里的匕首。
刘梢按着刘骅的脖子站在他身后,手里的匕首一下又一下的往他脖子上戳。从前往后,次次捅到底,戳得血肉模糊。
无数血洞从那些窟窿里喷涌而出,带着肥腻的油脂,稀里哗啦地往下淌。
刘骅那一双眯眯眼终于睁开,却不想是在临死之前。他满脸的不可置信,甚至都没看清楚杀了他的人是谁。
陆清梅只觉得那股禁锢住自己的力道突然断了,她使劲从水缸里挣扎出来瘫软在地,一抬头就看到了面前这可怕的一幕。
刘梢半跪在地上,对着仰面躺下的,刘骅的尸体,一下又一下挥舞着手里的匕首,就像是在一块巨大的,肥瘦的猪肉上面使劲戳弄。
“啪啪啪啪……”飞起的鲜血四溅,洒在刘梢过分苍白的面颊上,更显得他整个人疯狂而阴暗。
刘骅早就死了,刘梢却没停手,他在疯狂发泄自己的愤怒。
月光惨白,寒风呼啸,四周静的可怕。
因为黎庸卫要来,所以刘骅让周围的小太监都退了下去,只留下刘梢一人。本来,刘骅对刘梢并不是十分信任,可自从太子暂代理朝政之后,刘骅便明显开始看中刘梢。
终于,刘梢没了力气,他像是刚刚宰杀了一只过分肥胖的猪般脱力地坐到地上。
陆清梅靠着水缸,地上蜿蜒的鲜血流淌过来,浸湿了她的裙裾。
刘梢偏头看她,突然勾唇一笑,然后扔掉匕首,慢吞吞地站起来,朝她走过去。他蹲在她面前,满是鲜血的手抚上她湿漉的面颊,微微俯身,轻轻摩挲着亲上她的唇。
好冷……
陆清梅被冻了一下,她瑟缩着想往后躲,却被刘梢一把掐住了肩膀。
“别躲我。”
少年声音清澈,明明才做了那样可怕的事,看起来却尤其的无辜。
“我都为你杀了他。”刘梢身上的血蹭了陆清梅半身,陆清梅的衣裳被水浸湿,冷风一吹,浑身寒瑟。
“你,是为了你自己……”她艰难开口。
刘梢眸色一沉,“陆清梅,我为你做那么多,你都看不到,是不是?”少年说到这里,咬牙,露出凶恶表情,像只被激怒的小兽,“你就是嫌弃我是个太监!”
“我不是……”
“你没有嫌弃?”
陆清梅轻轻摇头。
她自然不会嫌弃他是个太监,她只是……怕他,当然,这种怕跟对刘骅这个老太监的怕是不一样的。
她也……说不清楚。
“既然不嫌弃,那就是喜欢了。”刘梢收敛起怒色,脸上露出笑来,像个喜怒无常的疯子,“既然喜欢,那我们今晚就成亲吧,怎么样?”刘梢快乐的要死。
陆清梅简直快被刘梢吓死了。
“不,我我我……”
“你不乐意?”刘梢的脸又沉下去。
陆清梅小心翼翼道:“我需要一点时间。”
“哦。”刘梢扯着她站起来,“你要一个时辰,还是两个时辰?”
陆清梅颤颤巍巍道:“三,三天……”
刘梢偏头看她。
陆清梅哭丧着脸道:“一天。”
刘梢勉强满意。
在经过刘骅尸体边时,陆清梅下意识往刘梢身边躲去。
少年初长成,只几个月,身量竟已经比陆清梅高了。原本瘦削的胸膛也渐渐长开,拥有了简单而模糊的男人轮廓。
陆清梅无意识抓住刘梢的手,不敢再看刘骅那具血肉模糊的身体。
刘梢低头看她,眸中阴鸷的浓暗渐渐化开,露出柔软的光。
陆清梅想起刚才自己在门外听到的话,她使劲咽了咽口水,问刘梢,“你会杀了太子殿下吗?”
陆清梅不敢看刘梢。
刘梢冷哼一声,“你觉得我会吗?”
“你,你不要杀人,好不好?”
刘梢以为陆清梅会让他不要杀太子,可她却说让他不要杀人。
陆清梅红着眼抬头,努力让自己的眼神正视刘梢,“杀人不好,你会做噩梦。”
刘梢瞳孔微震。
陆清梅继续道:“你有几次……抱……着我一起……睡的时候……”好几个暧昧的字眼,陆清梅都说的很模糊。她的声音很轻,像揉开的暖风,“你都在做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