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烧(爱情的唤醒,就如同一场发)(1 / 2)

……

苏靥星在高中时曾有个朋友,骂过她何不食肉糜。

那朋友家境贫寒,一直靠着爸妈的低保过活。

苏靥星与她也不知怎么就认识了,后来一直同进同出,苏靥星看她总是咸菜就馒头,就经常将阿姨做的便当过来同她一块吃,借口说吃不下。

但有一天,她发现在背后嘲笑她傻子。

她不解。

当面与她对峙。

那人却说,她每天发愁的是今天家里的棚子会不会倒,明天是不是就没地方住了;今年的学费交完了,明年钱不够了爸爸妈妈不给她交钱上学怎么办。

然后,那个人的眼神,苏靥星再也没忘掉,她说:“你呢?你每天发愁的是什么?”

”是你爸妈太忙了,没时间坐下来陪你吃一顿晚饭;是有钱送你一个两三万的包,却没时间过来跟你一起过生日;是每天在大别墅里寂寞地哭!苏靥星,你他妈太矫情了!”

那句矫情,苏靥星记了很久。

她当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觉得她说的不对,可又不知该如何辩驳。

她永远记得那女生看着她的眼神像狼,像是恨不得将她的皮剥下来,往自己身上套。

后来等她长大一点儿,她终于明白了。

就像她无法理解那个女生一样,那个女生也同样无法理解自己。

她爸妈给她的是富足的爱是陪伴,是会在她生日时,拿出存了很久的积蓄给她买一本她想要的影集。

他们会给她唱生日歌,会亲手为她下一碗面条,永远不会在她人生的重要时刻缺席。

但她不是。

她从小的家长会是秘书开的,陪伴她的是各种家庭教师是保姆,她每日都在空荡荡的别墅醒来,生活,自己与自己对话。

所以,她渴望陪伴。

渴望爱。

在追求爱的路上,她比谁都更能豁得出去。

但同样的——

就像那女生骂的矫情。

她是矫情。

她对爱的纯度,要求格外得高,不能忍受哪怕一点儿瑕疵。

沈妍对她说: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充满着谎言,欺骗,利欲…

她的父亲会背叛母亲。

她的母亲会找别的情人。

陆野将来,迟早有一天,也会爱上别人。

可他为什么骗她呢?

在爱的最初,就骗她。

是因她不值得信任,还是不配步入他的生命,他只当她是短暂停留的港湾?

……

苏靥星发现,自己居然又梦到了以前的事。

她似乎拿着手机在对面的人吵架。

丢下句“分手”,就捂着脸在那哭。

哭了一阵,不知为什么到了一家酒店外。

酒店外的巨幅霓虹标志,以及奢华的大理石地面在也如灯塔一样明亮。

她没进去,就蹲在酒店外。

风吹得她缩着肩,她蹲在那,仿佛是在等一个希望,又仿佛是希望的破灭。

天沉雾晓。

晨曦初露。

酒店里的人出来。

她冲上去,拦着那人。

那人还是扬长而去。

她呆呆地站着。

生活向她暴露丑陋。

初晨的阳光将街道点亮,却一点儿也染不上她。

良久,她才开始往外挪。

在走到她最熟悉的公寓楼下时,碰到了一个奇怪的男人。

大大小小的盒子都快将那男人淹住了,那男人却还是和她搭话。

他问她,知不知道陆野住哪一户。

他爸爸让他带东西过来。

“他爸爸?”

她记得她问了一句,“他有爸爸?”

“对啊,”那男人似乎也觉得她奇怪,用格外奇怪的眼神看了她一眼,“谁都有爸……啊,如果没有,也不奇怪是吧?你不用伤心。”

她不伤心。

她记得,她一点不伤心。

可不知道为什么,当时眼泪就是止不住。

为什么要骗她呢?

没钱是骗她。

没爸爸是骗她。

生活里,到底有多少是真实的呢?

她蹲下,嚎啕大哭起来。

“她发烧了。”

陆野将手覆在苏靥星额头。

旁边林垚也在,正踮着脚关切地看着床上的女孩。

她穿着一件薄毛衣躺在床上,露在被子外的脸红彤彤的。

明明烧得那样厉害,眼角却还有泪。

“劳驾,拿下医药箱。”

他头也不回道。

林垚知道,他这是在跟她说话,忙“哦”了声,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往回看。

陆野孤瘦的一道身影,站在女孩床前,那修长的指尖落到她眼角,像是被突然惊住,停住,过了会收回手。

她手搭在门把手上,下楼。

楼下客厅其他嘉宾聚着,关切看过来:“苏老师怎么样?”

昨晚上回来,动静就很大。

因苏老师不舒服,当晚的投票都缺席了。

林垚还记得直播间开着,只道:“有点发烧,我来找下医药箱。”

温嘉似坐不住,才站起,又坐下。

岑春直接站起,帮着一块找:“我记得,前天还在茶几下……”

“啊,找到了!”

岑春将医药箱提起,林垚忙接过,急匆匆地拎着往楼梯方向去,让岑春接下来的话都问不出口。

“陆老师,药箱拿到了。”

林垚将药箱交给陆野。

陆野找到退烧药,看着上面提示,又去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