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春又想抽烟了。
他摸了摸裤袋,意识到旁边人一直没回答,不由转头,却见苏靥星正仰头看着头顶的夜空。
风吹起她栗色的卷发,阳台微晃的灯影落到她安静的眼瞳。
她似陷入一场甜蜜的回忆里。
过了会,才回转过来,对他说:“迟早会找到的。”
她定定地看着他,那双眼瞳在夜色里极黑又极清澈,仿佛能映照出人影:“春春,你不如问问自己。”
“你跳得这样好,没有喜欢…”她顿了顿,唇角上翘,那眼里也映了笑意,“怎么可能跳得这么好?”
“没有喜欢…怎么可能跳得这么好。”
岑春若有所思。
他的思绪,似回到了小时候乡镇的舞蹈房,雾蒙蒙的镜子,一排孩子随着不算专业的老师蹦蹦跳跳。
他的地板舞总是跳得最好。
动作也比其他人更有力漂亮。
每次他跳舞,获得的掌声总是比其他人多。
后来,长大一点了。
街舞成了他耍酷招女孩子的工具。
再后来,是赴韩后练习室里每日每夜的汗水,在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里每一天支撑他跳下去的信念就是“我要红”。
跳舞成了他想红的工具。
后回国,他终于出道成了一个爱豆,半红不红地四处混着,而后上了这恋综…
突然,岑春那双长而深的双眼皮眨了眨,他唇角笑:“谢谢苏老师。”
“我倒是忘了,”他叹气,双手枕在脑后,也看向头顶夜空上的星,“我小时候…也是很喜欢跳舞的。”
苏靥星笑。
风吹过,她觉有些冷,拢了拢厚披肩,起身,推门出去时还不忘道了声:“岑老师,年纪轻轻还是不要熬夜啊。”
女孩馥白的脸在玻璃门后一闪而过,岑春忍不住笑。
苏老师这口气怎么听起来老气横秋的。
过了会起身开门,正好见陆野从长廊外趿拉着鞋经过,大约是刚睡过,头顶的碎发胡乱地支着,眼皮困倦,那模样有种意外的软和稚气。
见是他,那眼皮才勉强撑起一点儿,声音含困:“岑老师,年纪轻轻就失眠啊?”
岑春:……
一个年纪轻轻不要熬夜。
一个年纪轻轻就失眠。
这俩…当他们自己几岁?
他露出个憨憨的笑:“好的,陆老师,我这就上去睡。”
陆野已经走到楼梯边,灰色居家服下的手随便招了招手,懒懒“恩”了声。
这一刻,岑春突然感觉这俩是真的配。
不是优秀的配。
是某种…气场的相合。
—
苏靥星到房间没多久,就睡着了。
只是睡得不算好,后半夜陆陆续续一直在做梦,只是醒来时却怎么也想不起做了什么梦。
晃了晃沉重的脑袋,趿拉着鞋去洗漱,照镜子时却吓了一跳。
好肿。
脸色黯得像是…采阳补阴失败被反采了的女鬼。
苏靥星:……
她下意识抬头看了镜子旁的日历。
腹部适时地感觉到一股热流。
很好。
大姨妈准时来看她。
苏靥星一脸麻木。
唯一庆幸的是出门前,考虑到这一点提前准备了卫生棉条,苏靥星换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陆野。
她还记得两人刚住一块时,她来例假,因为棉条忘记放里面,叫陆野帮她拿一下。当时表情怪异,在将卫生棉条塞给她时,下意识往□□看了眼。
那表情…
苏靥星简直想起来一次,就要笑一次。
后来,慢慢的,他会为她记日子。
提前准备好东西,还会给她煮红糖水。
那个桀骜不训的少年,后来慢慢在她面前变得柔和,学会了许多许多事,只可惜…
意识到自己居然又想起陆野,苏靥星忙拍拍脸,让自己振作些。
她先洗了把脸。
先用refa滚了一圈消水肿,又敷了张面膜急救,镜子里的人好些了。
只是面上仍是没血色,苏靥星干脆换了种比较持妆的粉底,上了腮红,才感觉自己没再像个吸血鬼。
怕冷,裙子是不能穿了。
苏靥星干脆选了件黑色长羽绒,配了黑色高领毛衣,小脚裤,棕皮短靴,加一条Burberry的棕咖围巾,整个人站在镜子前,又酷又飒。
配合着这衣服,苏靥星的腮红也是裸色的,裸橘口红,点出唇峰。
最后,头发扎成了一个揪,拎着个手包就下了楼。
苏靥星一下楼,林垚就吹了声口哨:“Cool!苏老师!”
岑春也朝她竖了大拇指:“苏老师,帅!”
许欣安哼了声。
苏靥星才不搭理她,朝其他人笑,手包随手放沙发上过去厨房。
“今早上吃什么?”
林垚拐了她一眼:“苏老师,您的早餐还用我们操心?陆老师,您说是吧…”
苏靥星这才注意到,陆野也在,正耷拉着困倦的眼皮,在一个电磁炉前站着。
电磁炉上,似乎在煮着…
他在煮粥?
她伸手过去想看,就被捉住手腕。
陆野两根手指头捏着她丢到一边,他看了她一眼,努努下巴:“去,那边坐着去。”
“哦。”